后堂客厅里,坐了一人,三十出头的模样,生得一副白净面皮,老远一样还以为是圣人门下读书之人。但这人可不是读书人,却是勃州军事主官指挥使穆逢春。乔安国老远就冲穆逢春打招呼道:“穆将军最近娶了一房小妾,身体倒越发健壮了,哈哈……”
穆逢春也笑道:“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老喽!不行了!”
俩人又客套几句后,乔安国正色道:“穆将军,流贼周大眼部自西边而来,在我们勃州已经攻克二城了!事情可不能再闹下去,如果再由那贼胚子胡来,你我回家种田怕都难了!你准备怎么办呀?穆老弟!”
“哈哈……乔兄别急,自那周贼来的时候,我己经把东边各城军马调了回来,后天就到,共计四千人!我去打,你领丁壮守城!我就不信,那周大眼个贱农能翻出什么浪来!”穆逢春不咸不谈的回了一句,很显然是对乔安国的话有些不满。
真龙十三年,九月初八。周大眼昨天从十里店出来,走了一天,行至小鳖山。李二牛领着九名骑兵在前探路,正值傍晚,天色昏沉。李二牛队中一人站在马背上手搭凉蓬探头向前面的小路上观望。
“这虽然是平原,是能看的远,但路两边都是树,你能看见啥?毛都看不着!”李二牛骑在马上,看着站在马背上的堂弟李青松没好气的说。
李二牛家世代佃农,李二牛他爹一天书没读书,连从一到十都数不清楚,这水平也只能给兄弟俩起了大牛二牛这种名字。而李青松的名字更简单,门前有个老松树,他爹就给他起名叫李青松。
“二哥,昨天那小商户不说了嘛,官军可正在向勃州城赶路,估计是集结军马!要是大意,咱们可就完了!”
话没说完,李青松跳下了马,一声招呼,众人纷纷闪到旁边的行道树里。
李青松说道:“前面二里外,有军旗!”
众人纷份看去,去真有大队官军在路口行进。李二牛小声道:“青松你回去告诉周将军,我们去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搞清楚后立马回去!”
李青松牵马走了一段路后,看不见官军后立刻上马飞奔而去。骑马目标太大,且容易发出大响动,李青松虽然不大,但却很精细。
官军之中穆春正一个劲的催促手下,今晚一定赶到十里铺,准备破晓突袭周大眼。他心底里根本看不上周大眼,土包子一个,怕啥?但又怕真打不过,毕竟周大眼手下个个都不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的。由此,所从才要以三千五百之受过训练的士兵,去突袭四千饥民组成的农民军!以致于要急行军突袭,穆逢春连探马也没派出。
小鳖山脚下的道路旁,周大眼终于看到了李二牛,李二牛凑到周大眼的身边小声道:“对方,军队有三里长,估计不足四千人。我看到了,骑兵有五个百人队!在头前!估计还有七八里路!”李二牛说完,看着周大眼。周大眼沉思一会,部署了一番,众人四下散去。
穆七郎是穆缝春的侄子,二十来岁的年纪做到了骑兵小队的队长,带着一百人的骑兵队走在峡长小道的最前面,后面跟道四个骑兵队,再后面就是三个步兵千人队。由于山路太窄,骑兵只能双马并走,所以队伍拉的很长。此刻天也黑了,队伍打起了无数火打,整个队伍就像一个火蛇一般。前面给他照明的骑兵说道:“穆队官,头前转个弯,就又是平地了,路就好走了!你小心,慢点走!”
“去你娘的!到前面,都给我提速,这破地方,一面荒山,一面河沟,真他娘的不是个好地方!”穆七郎提着马鞭指着地形说道。
这确实不是个好地方,因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经历从军这个行业的残酷和血腥的地方。当然了,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经历,直到多年后,他可能会后悔跟着穆逢春踏上这条路!
现在还是回到眼前吧,就在他马上就要走出这条路的拐弯处,前方直挺挺的大路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时候。突然,山上密林之中一声类似狼一般的长嚎声响彻了整个黑夜。眼前的十几丈高的行道走纷纷倒下砸在郎的队伍中。
几十棵大树倒下,几十个连人带马被砸扁的肉饼被大树压倒在树下,穆七郎惊住了。这么多年,他见惯了死人,当然也是他们打那些毫无抵抗能力的的做乱的贱民们。像今天这样,平时只会欺负别人的人,突然被欺负了,而且是往死里整呀!穆七郎突然害怕了,就在当他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暮惊呆的时间,又有更惨的事发生了。山上仿佛有无数的石块夹杂着弓箭朝路上的官军飞来,一时间官军整个队形慌乱了。
穆七郎跨下的马屁股上挨了一箭,疯狂的向前跑去,接连跳过几根横在路上的大树,冲开了堵在前面的农民军,逃了走去。
山上的农民军,大喊大叫着挥动着手里的武器一轰而下杀向官军。队伍中央的穆逢春见势抽出佩剑大声喊着冲敌,随即下令各队就地反击。穆逢春旗下传令兵跟本就走不动,山路上,山路下的小河里挤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