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和林大虫子家是邻居,都是农户出身,只是李二牛自小玩劣,是个孩子头。李二牛十五岁那年家里出了事,李二牛家里的田产被夺,母亲很快病亡,父亲也死了。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村里的大户田家把李二牛的父亲给关了十天,硬生生被饿死的。李二牛当时正在城里做铁匠学徒,并不知情。三个月后,李二牛消失了,同是田家也死了一个人,李二牛杀的。
林大虫子不一样,从小就是是十里八乡最有可能成为秀才的孩子。可惜,林大虫子连考两次也没过,最终自已也去作了学徒。
“你怎么变现现在这个样子?又给谁上坟?”李二牛先问道。看着年少时天真的伙伴居然变成一个面容憔悴,双眼无神又不修边幅的一个成年汉子。更让李二牛不解的是他为什么在深夜里出现在坟地里,为什么?
二人又走到坟前,林大虫子说:“我爹!他三年前走了。”黑夜里,李二牛看不清楚林大虫子的表情,但他相信林大虫子现在心情肯定不好。
李二牛不说话了。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只有北风在吹动草木时才发出的声音和虫子的叫声。过了很久,两人给两家先辈上完贡,烧香,磕头!
二更天了,风更大,吹两人单薄破的衣服直响。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两个人都应该不会冷。应该热,心里有火,仇恨之火在燃烧。
林大虫子看着远处,开口道:“从今晚开始,我以父名为姓,我叫元更!……二牛,帮我个忙吧,也算帮你的忙!”
李二牛也不知道该说啥,他不明白他眼前的这个朋友怎么了。但他有预感,似乎这件事跟田家有关。
“几年前,你杀了田有望,他该死!你逃了!今晚,我要杀田氏全家,一个都不留!”元更的眼睛在冒火,几乎是一字一字的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李二牛愣了,他看向元更,似乎是想从元更脸上看出什么。元更站在那一动不动,除了眼睛里慎人的目光以外,其它地方都很正常。
“三年前,我跟你的遭遇几乎一样。只是田家死一个,动不了根基。我把仇留到今天,就是要来个一窝端,一个不留!”
李二牛终于搞明白了,原来如此。血债要用血来偿!“我有五十人,足够!今晚就灭了田家老狗满门!”李二牛说完一声呼哨,五十骑兵飞奔而至。
元更没想到李二牛会有这么多人,看样子还是领头的,那就更好了。元更又碰上一个老熟人,李青松见元更聊了几句就去给李家先祖磕头去了!
又一阵老鸹声响了起来,从远处又来了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都是元更的朋友兄弟,全部都是穷苦出身,而且都是光棍一条。元更招呼过李二牛和十几个人相互认识一下,又聊了几句。
四更天,田家大院的侧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汉子提着灯笼走到门外,四下观望着。对面小巷里立马奔出几十号人,领头的正是元更和李二牛。
那人见状,小声道:“前院三十来家丁护院晚饭后都被下了迷药,睡的死死的!后院我进不去,没法下手!”
元更立马说道“二牛,你让青松带十个人守后门,不要放走田老狗!要留一个给平城田有信送信的。”
李二牛吩咐李青松去守后门后,剩余的人就冲进田家大院。厢房里三间大通铺上的三十多个家丁护院在睡梦中,被乱刀捅死的一个不剩,糊里糊涂的就做了刀下鬼。
众人收拾了武器,撞开了后院的小门。后院顿时乱了起来,又是一顿乱砍乱杀之后,田家大院主人田有金一家七口被活捉。
田家后院的客厅上,十几根蜡烛照得满屋光亮。李二牛一刀捅翻了田有金长子,李二牛捅的是胸口,一刀死。李二牛把刀递了元更,元更没有接,自己拨出一把一尺长的细长尖刀。慢慢的挑了田有金次子的手脚大筋,扔下了瘫软在地疼的鬼哭狼嚎的田有金次子,又一刀一个解决了田家两个儿媳和三个十来岁的孙子。
田有金只是咬牙含泪瞪着元更和李二牛,良久一字一顿的说:“你们俩个贱胚子!会有人让你们死的比我们惨上一千倍!一万倍!我日你娘的!”田有金五十多岁,胡子都半白了,他没想到会灾在两个后生晚辈的手里,而且还这么残。自已肯定是活不了了,使劲骂!
元更并不说话,看了一眼已经晕死过去的田有金发妻。走过去,一刀捅在了她脖子上,又是一刀解决。
终于,元更开口了:“你家做恶无数,无非就是仗着你弟弟田有信在平城做个县吏,律法治不了你们!今天!我来收拾你!该你们还债了!狗贼!”
元更转过头,看向烛火昏暗的房屋以及在暗影里的众人,说:“田家值钱的都带走,房屋,烧了!田有金这个狗东西,挑了大筋,包扎好,也带走!”
突然,元更又扭头看向田有金。凶神一般的脸上挂着两行泪,咬牙说道:“你想死?也要还清了债再死!”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