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运也收到了飞鸽传书,而且不只是一封,有三封飞鸽传书摆到了他军帐的文书案头上。一封是来自江左省城传来的,上面不仅有江左行省万升军队的动向,而且还有万升总督府里传出来的内部消息。另一封是赵顺之军营里寄出来,上面标明赵顺之所部的军队人员数量以及企图动向。最后一封是墨城里发出来的,同样也写着墨城里的军队人员数量。
刚刚看完前两封鸽信的胡长运默默的撕碎了鸽信,忽然一把拨掉案上摆的烛台令牌。东西散落一地,吓的身边的王信和郭铁头一众大小将官不敢言语。看着身边的亲兵收拾着散落的东西,胡长运又伸开了第三封鸽信,刚刚看完,只把这封鸽信在掌心揉成纸团。外面的传令兵高声叫着就到了军帐外面,那传令兵取下兵器交给军帐外的北首军兵,进帐之后大声来了这么一句,“鞭州叛匪遣人下书,人已至军营门外!”
胡长运也只是站在桌案后面不说话,又把那封鸽信撕碎。过了一阵子,郭铁头开口说话了。“将军,咱们要不要先听听那群挨千刀的叛贼想说些什么玩意儿?”郭铁头对乌山这群人确实没什么好感,开口骂娘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让他们进来!正好也让他们这群泥腿子好好看一下我北首军的声势!”胡长运打心底里面还是瞧不上元更这群出身低贱的佃农坐到这个位置,说话还是称元更等人为泥腿子。所谓泥腿子,就是干地干活弄的满腿都是泥巴的庄稼人。
王信躬着身子,说道:“将军说的极事!狗肉上不得酒席,就是上了酒席它还是狗肉!我出去先灭灭来人的气焰,也叫那群泥腿子知道知咱们北首军的利害!”王信说完依旧躬着身子,抬头着着胡长运,等着胡长运的回复。
胡长运抬起头,不看王信,只是长舒一口气,左手按着剑柄,右手做了一个下去的手势。王信挺身出去。
红石谷一役,秦黑虎也经历过。双方人数近万人,相当的大阵仗。但这一次到北首军营下书,,绝对能算得上是他长这么大经历过的大场面之一。秦黑虎等二十人给北首军传过话之后,在寨门口等了好一会,忽然寨门大开,从里面传出一声高喝。“来人报名而入!”
无论哪座军营都是不得纵马奔驰,除非有十万火急的军情。秦黑虎在营门口前就下了马,把马系在营墙外的拒马桩上。二十人转到营门口,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营门里向里延伸的甬道上列满了身披赤铜色盔甲北首军兵,忽一看好像要冲出来了一样。
看着眼前似有好几个百人队列阵于甬道之上,秦黑虎整理盔甲,一个人迈步就往里面走去。刚进大门,忽然对面阵列之中最前面的队官高呼道:“合阵!”却见站满了一丈半宽的甬道的几百军兵顿时呈四列纵队排阵,排列的过程当中,几百人同时高呼,最前面的几排长枪兵也挺枪向前,做冲锋状。
走在寨门中央的秦黑虎迈步走到了北首军阵的一丈开外,不能再向前走了,再走一步,北首军阵中间一名长枪兵的长枪就要扎进秦黑虎的胸膛。“定海候鞭州指挥将军元更帐下队官秦黑虎有书呈与胡将军!”秦黑虎的这一声暴喝之后,对面的铁制枪头颤抖了几下。冷不丁的,秦黑虎抽刀连出几刀,砍断了面前三四根长枪。秦黑虎立马走到那刚才高呼的那名队官面前,又是一声暴喝:“军情大事!你担得起吗!给老子闪开!”
这一声暴喝,秦黑虎不知道已经把那队官整得连自己的名号都忘了报了。秦黑虎愣是从那队官身旁挤了进去,那队官也只在秦黑虎从身己身边挤过去之后开始侧身。随后,后面的军阵之间便闪出了三尺宽的缝隙。秦黑虎的心稍稍放下,便立马又提了起来。他看见身边一尺外的北首军兵都纷纷拔出了短匕,这个距离,这种情况,只在一个呼吸间,有人出短匕扎他,他便再也呼吸不了。
这短短的三百来米,秦黑虎走了很辛苦,也很漫长,就像高空走钢丝一样的危险。不要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是骗子说给傻子听的。两军交战互斩来使,这种事情倒是十有八九。战争这种事,无所谓信义道德。那些相信战争让女人走开,让孩子走开,让老人走开的这种理论的人,就应该被屡屡惨死在战火中的老弱妇孺的这种血淋的事实狠狠抽上几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一关过完又一关,一关更比一关险!进入第二道营寨,情况就跟前面的几百人举着兵器列阵欢迎就大不相同。第二道营寨比第一道高出一丈有余,秦黑虎刚走近,寨门打开。走上二十几道台阶,秦黑虎立马左右看去,两侧几米外各有几棵柳柳树,树旁又立着几根木桩。前面百十步开外,依旧是几排赤铜色盔甲的北首军兵列阵严待。
“我是北首军上百户长洪进!来人报名而入!”百户长也分上下两级,上百户管军兵三百,下百户管军兵一百。对面站在路中间的洪进是个上百户,官阶职务却和秦黑虎对等。
没办法,进了人家的地盘就得按人家的规矩来办事。秦黑虎心里有一百二十几个不愿意,也是没办法。小声低咕了一句日你娘的,逑事真多。“定海侯鞭州指挥将军元更帐下队官秦黑虎有书信一封,呈与胡将军!”这第二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