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马车全部被劫,路线最安全的洪无疾被重伤,躺在雪地之上等死。面对一个必死之人,是没有必要隐瞒什么的。那带头的将领摘下头盔,取下头巾之后,露出一个溜光如冬瓜的脑袋。“你认识我吗?”那将领说的就像这天气一样冷,没有一丝生机。
“不……不认识。”洪无疾的力量消散的很快,说话都有些困难。
“我叫穆七郎!也算是姓更的同乡,你记住了吗?”元更判断错误,唐士谦哪能这么容易死心,更何况,唐士谦还埋了一个大杀招,怎会轻易放手。
洪元疾不说话,只点了点头。这个表现穆七郎很不满意,自顾自的又嘟囔了一句。“去告诉姓元的。”洪无疾没有听清楚,本想再问一句,却被一把冰冷无比的长刀捅进了脖子,再说说不出半个字。血溅在穆七郎的鞋面上,用力往还没短气的洪无疾的身上蹭几下。轻松无比的说道:“回去,等着看大戏!”
燕春归被人送进了元更的营帐,这种地方燕春归还是头一次见到。雪地里支一个帐蓬,风一吹呜呜做响,冷的就像一个冰窟窿。还好有一个地坑,里面还有忽明忽暗的火苗子。燕府的房子是带火坑的,一天到晚都是暖哄哄的,而且还有炭炉,呆在屋里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反观这里,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在这种天气果呆上几天的,也怪不得这群人个个皮糙肉厚的,这种条件还能出什么人?燕春归冷的直发抖,带丫鬟急忙坐在火堆旁边取暖。
好半天才有人送过几碗热汤,丫鬟接了进来一看脸色的不对了。几片肉放在杂粮粥里,这叫什么粥?在家是什么待遇,食材不用说了,燕府是巨富,不缺钱。就说家里的厨子,放出来各个酒楼都得抢着用。长这么大,别说燕春归,就是丫鬟也不吃这个。
丫鬟小心翼翼的把汤递给了燕春归,燕春归眉头一皱,说道:“算了,不要讲究太多。喝一点暖暖身子吧,都是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刚喝了两口,燕春归实在喝不下去了。就没喝过这么咸的汤,跟盐不要钱一样,依着家里的规矩,这厨子都该卷铺盖走人了。不一会,燕春归等人就斜着身子睡着了。
汤里有药,元更吩咐人放的。元更进来给几个人换了军兵的衣服,又取下头饰,戴上帽子,又让人把这三个人固定在马上,跟着贺金怀的的马队混出了大营。想让燕春归安全的到乌山,还不让郭铁头知道,只有这个办法了。郭铁头毕竟是姐夫,不好去燕春归所在的营帐,走了也就走了。四辆马车只不过是个疑兵计,故意搅敌胡长运和唐士谦的视线。
等到燕春归醒来时,贺金怀带着一百多骑兵护卫在中间的她已经离高城六十多里了,距离红石谷上的赤金堡也不足七十里,到了那就安全了。
天至黄昏,夕阳西斜。郭铁头陪着元更和李化龙站在高处看着己成空营的江左营盘,帐篷己红拆掉,大旗己经撤下,若大的营盘只剩下一片片的木栅栏。高城和乌山方面都派出了游骑查探,唐士谦的大军已经走出了十几里远,而且也留下了史衡部在后面断后。
“看样子唐士谦那老狗还是耐不住,终于撤走了。还是妹夫利害呀,刚来几天就逼走了江左军!”郭铁头看着乌山军派出去的几个百人队已经进了江左军营内搜索查探,对元更大笑着说。郭铁头是真高兴,打了大半年的仗,命都差一点丢了,今天总算是熬到头了,高城也总算是守住了。
“哈哈……要不是你们拖住他们大半年,消耗了她们太多实力。要是大家都刚来,输赢还真不一定!”元更也笑着和郭铁头相互吹捧,大家总归是自已人,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亲戚了,这点交情总是有的。
“你就别客气了,中间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郭铁头又客气道。
“说那有什么用,关键还是看谁的刀把子够硬。对吧?老郭。我他娘的算是看明白了,什么狗屁大道理,见了血都一个鸟样!”李化龙调门很高,加上外表雄伟,气势十足。
李化龙一讲话,郭铁头顿时无语了。只剩下李化龙夹着粗口的高声讲话,除了元更微笑插两句嘴之外,别人都不怎么敢说话。
陈达和胡霸往下走了几步,解开裤子冲着一条小沟里撒尿。就在此时,一阵连续不断闷雷似的声音爆烈开来,几十顶帐篷被掀翻撕成了破布条子,村子里本来已经破败的房屋也在一瞬间被炸成了平地。烂木头,碎石块,断肢,残雪,血泥一齐从天而降,爆炸声,哀嚎声,怒骂声,各种声音混合着充斥满空。元更和李化龙的身边不远处也被炸出一个雪坑,李化龙的胸甲上被铁块击中好几处,好在胸甲厚重,没有击穿。只是大腿上和脸上被划开了几道口子,伴着满身的雪和土,李化龙被这连续的爆炸给炸懵了。
郭铁头站的外置刚好替元更挡住了多数的爆炸物,郭铁头那张鬼脸又被扎进几块东西,血流不止,披风也被穿了好几个窟窿,好在有盔甲护身,没受什么受伤。元更虽有郭铁头挡着,但也不会亳发无伤。左手被碎石击破,左脸也被划破,红色绣花锦袍也被扯出几道口子。
元更和李化龙所在的房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