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娘的!狗屁不是的东西还学人家做什么他娘的军师,什么东西!顶多也就是纸上谈兵的货色,却他娘的非要装什么孙武诸葛之辈。这下好了,居然让北首军那种货色追着打,就跟丧家犬一样,把咱们江左军的脸都丢光了,看他怎么向将军交待!”赵顺之在几次打败北首追军之后,北首军的攻势也逐渐小了。好不容易他娘的能喘口气了,在一个镇子上,江左军正在埋锅造饭,赵顺之跟自己手下的人开始念叨这场窝囊至极的仗。
确实是窝囊,明明就能赢的一场仗现在却打场这个样子,连军中大旗都不要了,更别说什么粮草器械等等,只顾着逃命了。赵顺之把自己人跑路的样子比作丧家犬,真真的是太恰当了。赵顺之本来还有几件衣服,前两天得空让自己的亲兵洗了洗,只是这几天天气不好,到现在还没干。现在倒好,就剩下这么一件满是血垢污泥的脏衣服还穿在身上。脸上血痂密布,根本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头发里也是土块泥巴,都快打结,梳都梳不开。赵顺之一边说一边伸手到脖子里挠痒,搓下一道又黑又粗的泥条子,眼睛瞄了一下,又是满脸恶心的弹掉,早已没了往日的干净整洁。
“可不就是嘛!咱们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窝囊仗,真他娘的丢脸!倒是可惜了邹金镖兄弟,要是不死,将来也是能当将军是人那!狗日的!都怨那个老书生,没那胆子,还偏偏非要搅和打仗的事,害的死了这么多兄弟。狗日的!”西重柏跟赵顺之的模样差不多,都是跟刚从血泥地里滚三圈出来的一样。只是西重柏的火气可一点都不比赵顺之小,相反,西重柏心里窝的火比其他几个人更大。
赵顺之是将军,又是四大勇将的头头,到哪里都有马匹,还是最好的马。铁叶接了邹金镖的职务,又成了骑兵将领,自然也是有马的。水袖以前是跟吕冲混的,还跟吕冲有亲戚关系,调到赵顺之手下也不差,只不过从前出门坐船,现在出门骑马。西重柏不一样,标准的步军将领,他拒绝了上面派给他的马匹,一定要与众军兵一起步行。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将领跟军兵同吃同住,还同步。前进的时候跟军兵一起可以让军兵心里更有底,更有战斗力:可逃跑的时候呢,就是跑路的时候也得靠那两条腿。被四条腿的战马追了一天多,西重柏能跑出来,真是个奇迹。西重柏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腿,嘴里还不停的骂着。
"别说了,现在说这个有用吗?人家好歹是将军身边的人,跟着将军十几年了。咱们在人家背后这么说人家,可没一点好处。“铁叶深知唐士谦的为人和在万升心中的地位,生怕让这群家伙再说下去传到唐士谦的耳朵里,到时候引起麻烦。
铁叶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听着铁叶这么一说,西重柏虽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可还是闭上了嘴。赵顺之可不尿这一壶,用力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得:”有什么?事情干成这个样子还不让人说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呸!“说着,赵顺之又吐了一口。
“老赵,先别着急生气。我在想,以后回去见着将军这件事情该怎么说?”
见水袖来这么一句连大头兵都知道的问题,关键是水袖还说的怎么神秘,这不是在这装逼吗?“哎呀!你脑子坏掉了,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西重柏一脸的不耐烦,话说的口水四溅,两人距离不近,但还是有口水喷到水袖的脸上。
水袖抹了一把脸,声音高了不少。“你懂个屁!我说的是这个吗?你他娘的不知道别在这瞎哔哔。我是说到时候姓唐的会怎么说?难道他会把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他肯定会找个替死鬼!”
西重柏本想发火,可听水袖这么一说,也觉得心中一振。赵顺之和唐士谦有过不愉快,该不会把这个黑锅甩到这边吧,这还真不好说。
没人说话,都在各自盘算着。赵顺之的脸色很不好,事情办砸了,这个黑锅可真背不起呀!如果把责任算到自己头上,几千人战死啊,江左军损失太大了。即便是能活下来,估计也得褪上几层皮。赵顺之不在说话,转身走了。
哥哥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快要死了,作为弟弟的赵顺之理当去看看。万一要是因为弟兄俩个感情深厚,赵应之又活过来的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要是真的救不活,那就当作见最后一面吧。赵应之被安排在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里,箭头也拔了,伤口也包上了,只是还一直在向外渗着血。赵应之半躺在床上,眼睛微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想吃点什么?我让军兵去弄。”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看见哥哥没什么要紧的,赵顺之轻声说过的。
人在生病时候的感情总是脆弱的,当然受伤也算是。虽然跟这个弟弟平日了已经很少来往,但在此时作为哥哥的赵应之还是很感动。想咧开嘴笑笑,却是只能向上扬了扬嘴角。“没事了!唐先生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吧。”短短两句话赵应之已经说的十分吃力,白色的纱布上有浸出一片红色。
“你这种人,心肠软的女人一样,在这里根本就不合适。躲过了这一次,那下一次你还有这个运气吗?跟将军说一声,调你去做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