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依旧是处于酣睡之中,口中晶莹的涎液不住的滴落,打湿了盖在身上的棉被一角。
“果然是莲华托生之体,天生地长,果真造化玄奇。吃了他,足以抵我百年苦修。到时别说这摘心宫上三座,哪怕是摘心宫宫主之位,我也能拿来坐一坐。”
“了缘”怔怔的看着熟睡中的莲生,思绪已是不住的翻飞,仿佛已经看到了日后修为暴涨,大杀四方的样子。
他不由得咧着嘴笑了。
却没发现躺在太师椅上一直静静观察着他的无明,浑浊的老眼中不时闪过一抹精光,又转瞬隐没。
“了缘”越想越兴奋,伸向莲生的手也不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快了,快了。
近了,更近了。
从来没有任何事情是让“了缘”这么激动难以自持的,除了这次。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梦和现实都是有距离的,而且还是天堑般的差距。
“了缘”此刻应该就感受到了这段话的真实性。
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莲生的脸蛋上之时,一股强横难言的力量陡然从莲生身上迸发而出,“了缘”尚来不及运使真力抵挡便已中招,直直横飞而出。
“砰!”
重物狠狠砸在地面上的声音立时充斥了整个第八层,振聋发聩的响声回荡不止。
“咳……咳”
“了缘”只觉体内五脏六腑如被一座高山迎面狠砸了一记,直欲碎裂,锥心痛楚遍布全身,原本运转流畅的真力如同被截断了流动的通道,滞涩万分。
突觉面前光线一暗,顿时一愣,缓过神来却发现竟是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跟前的无明。
“你……咳咳。”
“了缘”只说了一个字,便觉得胸口如撕裂般疼痛,紧接着便是不断的咳嗽。
无明居高临下,淡漠的看着“了缘”,过了好半晌,抿嘴问道:“知道你失误在哪吗?”
“了缘”没有回答,抬手拭去了嘴角边溢出的血渍,瞪着血红的赤瞳直勾勾的看着无明,眼中的残虐与狂暴毫不掩饰。
“第一,了缘从来不会在老衲面前自称贫僧;第二,了缘也从来不会在老衲面前称呼前辈;第三,了缘他是和尚,还是老衲看着长大的和尚,老衲尚未老眼昏花,这点分辨力还是有的。”
无明双目没有半分波动,也不等“了缘”作答,又紧接着道:“半人半蝠,双钩索魂,你应该是摘心宫的人吧,枯断肠那老鬼可是忘了当年的断臂之痛了不成?还敢纵容门下子弟犯我无忧禅院!!”
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似那怒目金刚,要将眼前妖邪诛灭殆尽。
听到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了缘”的面色骤变,带着三分恐惧三分崇敬,几经变化后,目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右手黑气翻涌,迎风暴涨,直接将无明整个人包裹了进去,瞬间整个第八层化为了黑暗的世界,但却也有例外,莲生所躺着的那张禅床上却被一层泛着圣洁的金色光膜覆盖,黑暗不得入,妖邪不能侵。
“不自量力。”
只听闻一声悠悠的轻叹,整个第八层的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一切事物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突然,一点淡不可见的金色圆点在半空中浮现,随即是第二,第三点,越来越多的金点浮现,点与点之间相连成了线,线与线之间勾勒成了面,随着金光逐渐的大盛,周围渐起的低吟浅唱的梵音也变得如洪钟大吕,震的第八层内的空间咔咔作响,如欲崩裂!
轰!
浓墨般的黑暗被骤盛的似无数利箭的金色光芒戳的满目疮痍,一道澎湃的气劲似怒浪拍岸,携着奔雷之势狠狠击在了摇摇欲坠的暗幕之上,“了缘”的身形显现而出,此时的他却已是现了原形,后背伸展出丈许长的双翅上,触目尽心的几处破洞淌着滚滚的黑血,浸入地板上嗞嗞作响。
“呕……噗。”
现了原形的血蝠人站立不稳,半跪于地,终究是压不下浑身紊乱的气劲,喉头一甜,已见呕红。
“你!我真是没想到,没想到藏经阁内……还隐藏着你这么尊大佛。”
血蝠人艰难的抬起已经麻木的手,拭去了嘴边不断涌出的血沫。
“阁下实力之强,乃我生平仅见,咳咳……还望告知尊姓大名,咳……”血蝠人说话时段时续,不间断的咳嗽显然已是被伤到了肺部。但他知道,这次所伤的不仅仅是肺部那么简单,若有人现在能看到他内部情况的话,一定会吃上一惊,肺算是伤的轻的,其余的四脏六腑皆是裂纹无数,血涌不止,此等伤势,换做常人早已一命呜呼,但血蝠人还能咬牙坚持,也足见其修为的不凡。
无明此刻心中亦是恼怒不已,眼前之人假冒了缘偷入藏经阁,还欲暗害自己刚收的徒儿莲生,真是不可饶恕。但由于多年前立下的不再杀生的誓言,却使得血蝠人捡回一命,不然刚才无明便不会留下五分力道,血蝠人也早就被打成了肉渣。
听得血蝠人询问自己尊号,眉头一挑,嚅动着被白须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