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震天似的炸雷声响撕裂了天际黑幕,豆般大小的雨点噼啪的砸落在地,溅出一道道小坑,盛满了溢出的雨水。
此时已是深夜,翠陵空谷内却是灯火通明,数百名青木殿弟子冒着雨来回奔袭,似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一间漆黑的竹屋内,一道身影背手立于窗前,伴着月光看着屋外忙碌的众人。
“启禀长老,并未发现贼人踪迹,雨势过大,一切痕迹都被冲刷掉了。”一个着夜行衣的执法监探子道。
“哼!好狡猾的匪徒,继续搜!此人定还在青木殿范围内,必须抓到他,我要活的。”冷冽的话语掩盖不住压抑的怒火,说话之人是个高大健硕的老者,全身凸起的小麦色肌肉线条流畅,蕴含着如若炸裂般的质感,根根如硬针般的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纯黑的钢制恶鬼面罩遮盖了他的右脸,更是徒增了三分神秘凶悍之气。
“是!”探子应声后便消失在了原地,同时在旁人不得见的角落里,十数名身着同样夜行衣的探子也向四面八方电射而去,势要擒拿匪徒。
时间回到傍晚时分,监管长老陆央在住处结束了一天的低级弟子任务派发与收取后便准备出门走走,顺便去长老食堂吃个晚饭。一般而言,作为长老是有专门人员跟随服侍的,吃穿用度一切都会有专人打理,奈何陆央这所谓的监管长老却是个地位低下的职位。虽说是长老,但仅仅只是挂名长老,作为长老的待遇一概没有,每月拿的月供也就和一个中级弟子的差不多。
算起来陆央在青木殿也有三十年之久,自十岁那年被自己叔叔从村子里带上来,做了个低级弟子,便任劳任怨的干了十年,从低级弟子提升到了中级弟子,在其叔叔临终前的帮持下便得了个监管并发放低级弟子每日任务的长老,一个吃不饱饿不死的闲职。
走至半途,却顿感尿意上涌,强烈的尿感促使其来不及找个茅厕解手,就近的来到一个草丛旁解放了他的小弟,一阵扫射之后眼角却是瞥到了一片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黑布,好奇之下走进一瞧,竟是具刚死未久的尸体。
宗门内死人这事可大可小,若死者是个普通的门下低级弟子,那么死便死了,没人会在意半分;但死者若是个与宗门高层相关之人,那这事便大条了。陆央作为在宗门内混了三十年的老狐狸,对于这种事自然是小心至上,不管这具尸体是谁,看了之后才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于是上前一道劲气挥出,将趴着的尸体翻了过来,这一看陆央心下不禁的一跳。“啧啧,好狠辣的手段,喉部都被利刃给捅烂了。”死尸的脸上血污与泥垢混在一起,面容看不真切,但对于陆央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壶水袋,灌了一口后便朝着尸体面部喷了过去,水柱瞬间冲开了血渍与污垢,露出了尸体的本来面目。
“马潜珇!”
陆央似是意识到了自己惊呼声过大了点,赶忙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确信没有旁人关注到后,便仔细端详了起来。
查看了半晌,确认是马潜珇无疑,陆央心下顿时就活络了起来。这马潜珇平日里仗着离仲的宠信,到处耀武扬威,调戏女子,臭名昭著的宗门二淫之一,至于另外一个便是他的主子离仲了。
虽然陆央作为一个长老,哪怕地位低下,至少明面上还是个长老,普通弟子见了依旧是要行礼的,但马潜珇却不同,平日里与陆央见面时也没个礼数,直呼全名甚至颐气指使,不爽时更是高声大骂。因惹不起他主子离仲,陆央平日里也只好忍气吞声,不然以他通轮一层的实力拍死马潜珇这开悟四层的家伙,跟玩儿似的。
陆央视线下移,骤然惊觉这马潜珇的尸身少了条左臂,这仅存的右臂却也是一片光秃,手掌齐根而断。
“看来这凶手定与马潜珇有着深仇大恨,不然又岂会留他一具残破尸身曝尸荒野。”
陆央并未往下多想,但他其实也猜得八九不离十,王懿与马潜珇之间的确有着无可调和的矛盾,更重要的是马潜珇触了王懿的逆鳞,不然倒也不会死的如此凄惨。
摸了摸马潜珇尸体的胸口,掏出了一些散碎银子,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近百两,陆央再度扭头看了看四周,手一抖银两便全部进入了右胸旁的内袋里。
“手上有钱,心头方安啊。这回倒是捡了个漏,可惜了就这么点银子,宗门里能换的物件少的可怜,罢了,晚上加餐。”陆央懊恼的摇了摇头,起身哼着小曲便往执法监走去。
马潜珇作为离仲少门主跟前的第一狗腿子,他死了这事必须告知执法监执法长老知晓,不然自己落得个知情不报之罪可就划不来喽。对于这中间的道道,陆央可是门儿清。
执法监属长老会分支,掌控所有弟子的责罚职权,此代的执法长老铁狂屠更是有着“铁面无情”之称。无论任何弟子,哪怕是离仲这个少门主,见了他皆是惧怕不已,生怕一个不甚被其揪到了把柄进而遭到惨烈的处罚。
若说这青木殿内,有那么一个敢从严惩处离仲而不受其父离元青怒火的人,也就只有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