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司墨自己也觉得委屈,本来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有了身孕了?一定是那个庸医想害她,才编这些谎话来骗人!她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他非要来害她?还要当着爹的面讲,这不是置她于死地吗?好恨……好恨……
爹听也不听她的解释,直接就拿起墙上挂着的鞭子抽她,一边抽一边问,那个奸夫是谁?是谁?她怎么知道?孩子,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她笃定了这个事实,只是哭着说自己没有身孕,也没有奸夫,她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会干出与人通奸的事情?可爹不听,那一刻她心里恨极了这个男人,冷眼看了眼一边只知道哭的娘,咬牙忍受着鞭打的痛苦。
而后她被那个男人关进了柴房,那个黑的看不见手指的地方,脏乱差,夜里还有老鼠会爬过她的脚边。那个男人说不说出奸夫是谁就永远把她关在里面,放下这个狠话后就离开了,她看到门口守着的小厮有几个偷偷笑着,紧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清醒,身上痛的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天渐渐黑了,柴房的破窗里吹进来一丝一丝的风,夹带着血腥气,她想,也不知道方家今日里死了多少下人,她那个爹,真是狠毒啊。
“怎么……是……你?”自回忆中回过神,方司墨费力地睁开眼,忍不住喘了片刻才有力气去看旁边的人,看到方一青她是很惊讶的,毕竟她们两个从小就是死对头,没有一天是在安稳里渡过,后来方一青嫁了她心仪的男人后就更是看不顺眼这人了。
“来看你,说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怀上孩子呢?”方一青看她睁眼心里放下了大半的心,她虽然一直看不顺眼方司墨,在知道了方司墨要害她后就更加讨厌她了,但看她这惨样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把,心里小小感叹了一下,她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咳……他们说的……你也信?旁人……不清楚,可你应该……明白我对庄哥哥的心,我……怎么会同其他男人……”方司墨喘着气应道,说着还勾唇苦笑。
“这点我自然清楚,可给你把脉的是株洲最出名的大夫,行医三十余年还没出过错,”方一青听到这话半点也不开心,知道其他女人觊觎自己相公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见方司墨欲辩驳道,又连忙说道,“会不会是有人对你下药做了那事,你自个儿不知道?”方一青突然想到前段时间那个采花贼,问道,这个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人很多,没数就看中了方司墨对她下手了呢?
“不会,我……那初字阁……一向有丫头看着,不会……”方司墨听到第一反应就是否认,说着突然想起月余前发生的一桩事,那日里她做了个**,次日醒来身体怪不舒服,但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只当是夜里睡觉没有睡好,现在想来奇怪的很,再加上无意听到有丫头抱怨夜里值班突然就觉得困倦,然后就一觉到了大天亮,这么想着莫非是……越想脸色越苍白。
“想到什么了?”方一青看她那模样就觉得不对,问道,方司墨这才抖着唇说了,听完后方一青只觉一惊,看样子她是遇上了采花贼了,而且是道行很深的,都懂得把痕迹去掉,这便跟方司墨保证绝对会救她出去,这便连忙走了,这事情她得立马跟相公说,这个采花贼,会不会就是之前那个呢?那他们之前抓到的又是谁?替身羊?
方司墨看人离开,心底一时有了动摇,她不知道能不能信她,可如今除了信她再无他法。
离开的时候方成还没回府,方一青带了夜心顺利离开,一路催着车夫快马加鞭,急急忙忙就回到了刺史府,下了马车停也不停地就往书房跑去,夜心跟在后头看着高呼小心。
温别庄正跟伍余元聊到皇帝如今正要在江南一岸选秀女的事,就见方一青急匆匆地跑进来,额头已沁出汗珠,温别庄不禁纳闷地问道:“这是怎么了?跑这么急?喉咙上有狼在追你不成?”“相公,我知道了,我们之前抓到的那个采花贼是个假的,真的采花贼还在外头逍遥呢!”方一青气喘吁吁地说道,见温别庄一脸不信的样子,还要拿手帕给她擦汗,忙按住他的手,把方司墨的事情说了一遍,讲完后才发现伍余元也在这里,且脸色很是不好的样子。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倒是极有可能,不过那人还在牢里,随时可以提审,我原本也觉得他认罪的太快,以为是他被抓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现在想来倒真是可疑。”温别庄一手被她按着,一手习惯性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方一青附和着点头,唯有一旁的伍余元暗自低头掩了发红的眼。
温别庄听了方一青的话就要去牢里把那个犯人提审一遍,没想到衙役去了半日回来后哆嗦着说人死了,而且……再说不下去,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温别庄顿觉不好,连忙去了牢里,只见原本被关押着的犯人已经倒在地上,四肢都没了,唯有个头颅跟身子,温别庄按捺住几乎要涌出来的恶心上前查看,只见犯人头颅旁边一片乌黑,明显是被人下了毒毒死后又被砍了四肢。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饶是见识丰富的衙役都受不了了。
叫了仵作过来验尸,白布一掀开,仵作被吓了一跳,之后就很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