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庄想了近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捋出思绪,只得先让人回府去跟方一青说一声,才抓住个采花贼又出了这等事情,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都得在府衙里忙活了。
也不知道方一青跟方成说了什么,没两日方成就把方司墨从柴房里放了出来,出来那日,方司墨被人搀着才走了几步就彻底晕过去了,身下还流了一堆的血,众人看的一愣,也幸好有反应快的,立马就去请大夫了,府里乱成了一团。
大夫来后把了脉,皱着眉头摇了摇,在几人紧张的目光下缓缓说道:“小姐这几日吃的不好,住的也不好,受了伤没有细心调理,再加上心思过重伤了根本,肚里的孩子已是死胎,只得打掉了,而且,”大夫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讲,在于婧蓉的逼问下才说道,“小姐日后怕是难育子嗣了,夫人需尽早做好心理准备。”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好好的姑娘就这样了,哎……
于婧蓉听后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整个人已是被这番话打击的站不住,幸得旁边的丫头懂事,付了医药费就把大夫请出去了,折回后就扶着于婧蓉坐下宽慰道:“夫人切莫过虑,奴婢听说世上有那如华佗在世的神医,活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想必小姐这病也是能够治好的。”于婧蓉听了虽觉得荒诞,但心里的确好受了些,拍了拍丫头的手便起身去守着方司墨了。
方司墨睡了三天三夜方才醒来,醒来时看到那熟悉的粉色珠帘还有些恍如梦中,直到看到在床边睡着了的于婧蓉,这才有了现实感,浑身都很不舒服,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提不起半点力气,偏偏嘴里干渴难忍,只能艰难地开口:“水……水……”
于婧蓉守了她三日,睡的并不沉,耳听得女儿说话,连忙醒来见方司墨果真醒了,一半惊喜一半忧,忙不迭倒了杯茶水过来,扶着女儿喝了大半。
喝了水润了嗓子后才觉得好些了,方司墨由着于婧蓉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不待于婧蓉开口就问道:“娘,我昏迷的这段时间,爹有没有说怎么处置我?”“你爹说,待你身子好了以后就要送你到庵堂里当尼姑了。”于婧蓉低声说道,对于老爷的决定,她既是气愤又是无奈,可恨生为妇人家,不然她的女儿哪里会白白受这么多苦?
方司墨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以爹的脾性,除了这样的事,家里是容不下她了。
于婧蓉看她那模样眼里又流出泪来,呢喃道:“老爷怎么就这么狠呀,你好歹是他的生身女儿,怎么能这么对你……”“娘,不怪爹,要怪……”就怪那个侮辱了她的男人,倘若日后再让她遇到那人,必要他以命偿之!方司墨一边安抚着于婧蓉,一边又想到自己经历的种种,对那个采花贼更是恨之,恨不得剥其皮,剔其肉,饮其血,食其肉!
养了近半个月的伤才好了大半,才能走下床方成就急不可耐地要把她送到庵堂里去,于婧蓉哭着劝了几次都没用,只能看着女儿苍白着张脸离开。
方司墨离开的时候就带了个小包袱,包袱里就几套衣裳并几个药包,看着没得让人可怜,于婧蓉生怕她在庵堂里一个人住不好,好说歹说才让方成同意带个丫头去,于婧蓉这便挑了个伶俐会说话的丫头给方司墨,那丫头名叫南花,才十岁,长得很是可爱,脸蛋圆圆的很有福相。
方司墨去的庵堂名叫忘己庵,出来迎接方司墨的是个老尼姑,看着已过半百了,看到方司墨时道了声“阿弥陀佛”,方司墨与南花也一并还礼,跟着老尼姑进了庵堂。
方司墨的住所被安排在后院一处靠近竹林的地方,因着是方家二小姐,老尼姑让人收拾的住所很是别致,虽比不得她家中的闺房,但也比其他小尼姑住的好得多。她们二人住的是个里外二间的屋子,里面是方司墨的床,外面是南花住的,床不是很大,被铺也都是极简单的样子,不过很整洁,桌椅很少,才两把椅子,堪堪够她们二人坐。
南花把方司墨的行李放好后就在外间把自己睡的床铺整理了一下,之后拿了方司墨包袱里的一个药包走出去,她对这里不熟,出门绕了两圈才遇到个小尼姑,问了厨房的位置后就往厨房去了。
方司墨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就有个小尼姑过来通知她该出去了,那个小尼姑看着年纪很小,约莫不过八岁的样子,一身简单的棉麻的尼姑服,小脸上带着紧张,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就连忙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那个小尼姑还在,见方司墨看她,解释道:“师父怕您不认识路,所以让我在这儿等着。”方司墨问了她名字,“我叫怀缘,师父说众生降于世间,必是与这世间有缘,要心怀感激。”怀缘说到名字,倒少了几分之前的羞涩,方司墨点头应了。
怀缘引着她绕过了几个殿,终于到了目的地,只见大殿里两排都分别站了十几个尼姑,走进去尽头是老尼姑,衣着与方才不同,旁边的桌上放了一把剃刀。
方司墨知道尼姑都是要剃发的,可她明明记得之前于婧蓉说方成是允许她带发修行的,可现在这是做什么?
“师父,您这是做什么?我记得家父说过我可带发修行的。”方司墨站在老尼姑面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