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叫我子然就好。”李珩笑道,脸上笑意不减。
“好的,子然兄,夭夭,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方一青听了笑着应道,又让夜心把刚得的礼物去拿来给了二人。
“近来安好,想来你也过的不错,听说都有了身孕了,可有打算好在京里安置还是随着温大人回株洲?”李珩笑着答道,想到她怀了身孕的消息便问道,眼神还在她腹部停留了一会儿。
“我打算跟着相公回株洲,京里这边固然繁华,但人生地不熟的,让我整日里待在家里我可做不到。”方一青笑着把自己打趣了一番,见两人听了都笑了开来,心里更是开心了。
“也好,株洲那边傍山依水,养胎很好,而且日后我也会让夭夭时不时上门找你说说话,不至于烦闷,倒是生怕你烦了她呢。”李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陶夭在一旁听得嘟起了嘴,很是不忿自家嫂子的说辞。
“阿青姐才不会嫌我烦呢,哼,哥哥嫂嫂最近都一样讨厌了……”等李珩话音一落,陶夭就立马开口道,起身双手叉着腰,颇有一副陶夫人平日里的样子。
“哟,你们两人是怎么得罪夭夭了?”方一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看着李珩揶揄道。
李珩一脸的无奈,道:“还说呢,这丫头近几日也不知是哪里惹到她了,嚷嚷着要去做姑子,她哥哥气的险些把她腿打折。”“做姑子?呵呵呵,这丫头惯会想起一套是一套的,”方一青听了笑道,瞥了几眼陶夭,见她噘着嘴一脸的不开心,只觉得真是个孩子。
“是啊,你跟她交情最好,这回我们来京城,还望你跟她说说,哪有良家女子去做姑子的?生活清苦不说,就她这性子,哪里是能静下来抄写佛经的?”李珩想起这个就觉得委屈,本来陶夭的话陶家一帮人谁都没上心,只当她兴起,就没有理会她,哪知道她倒真的开始研习佛法,抄写佛经,还常去尼姑庵拜佛。陶夫人先去劝说了一番无果,又让李珩同她讲,还是没效果,几人开始慌了,陶华气的险些要去打她,被李珩拦住了这才罢了,可就因此,陶夫人开始针对于他了,说他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而且又不会生孩子……这些话当然不是在陶华在家的时候说的,都趁他出门了才对着李珩讲,李珩不愿把事情闹大,就一直忍着没跟陶华讲,心里郁卒了不少。
“我会尽力劝说的,只是不知你们有没有去查过夭夭是为什么突然想要去当姑子的。”方一青皱了眉头想,陶夭虽说一向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的性子,但她对出家做姑子这种一直都是没有兴趣的,这次却突然想出家了,很奇怪啊。
李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道:“查了,但一无所获。”方一青对这回答倒是意外,怎么会什么都查不到呢?难道,是有人不想让他们查到?
越想越觉得可能,同李珩说了要带夭夭单独去谈,李珩点头应了,这便带着陶夭去了卧房,卧房外间有张躺椅,上面座椅被褥一应俱全,方一青刚才才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腰酸,因此回了卧房后就在躺椅上躺下了,扯了被褥过来盖了腿,夜心看她脸色疲惫,还端了碗安神茶过来,看她喝了这才退下。
“夭夭,这里没有外人,你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吗?”方一青闭眼养了会神,这才开口问道。
一说就见陶夭低了头,手指绞着手指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阵寂静,方一青一直在等她回答,但却一直没有等到,直到耐心都耗尽了才听到她弱弱的声音,“我……我不想嫁人……如果要我嫁给那个混蛋,我宁愿出家。”
“是你娘亲要将你许配给人家,但那个人并不得你心,是吗?”方一青一听就明白了,感情是没看中她娘亲为她选的人家。
“是,那人……不是个好人。”陶夭嗫嚅道,她之前就同哥哥和娘亲说过,但娘亲不信她,哥哥又没法插手这事,情急之下她只能以出家为威胁。
“那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方一青有些意外,她能想到陶夭会不喜欢那个人,却没想到她说的是那不是个好人,这么说,是个坏人?
陶夭这便把那人的情况讲清楚了,宋词,年方十五,比陶夭大四岁,外人看着儒雅有礼的,但陶夭在某次却意外的发现这人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那次她是无意路过一个小巷子的,却发现他把个不足八岁的女娃骗去女干污了,她躲在暗处死死地捂住嘴,看着那个女娃痛哭直至晕了过去,她不敢出去,她知道她是打不过他的,也怕他狠起来把她灭口。
等到后来他离开了才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她把那个女娃送去了医馆,给女娃治伤的是个老大夫,看了女娃的伤后直嚷嚷,说是哪个没人性的居然对个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又问了陶夭是怎么回事,有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样子,陶夭直摇头,说是无意中路过个小巷子,正看到女娃倒在地上,就把她带到医馆来了,老大夫叹了口气,说她心肠真好,她听了低了头,可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怯弱,她算不得好人。
说完后陶夭眼前已是一片模糊,触手潮湿,原来她已经落了泪。
方一青听后难得地沉默了很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