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案子告落,温别庄终于有时间可以休息一下了,回府的时候正看见烛影在同方一青讲衙门那桩案子,方一青看着脸色不大好,看到他之后直接别过脸,烛影看到他忙告退了,这么一会儿,她后背都出汗了,少夫人也不知怎么了,就听到快尾声了突然脸色不好了,吓得她还以为是她讲错了什么话。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温别庄心底隐约猜到她不开心的缘由却不说破,只上前问道。
“我身体好得很,只是,相公,那个宋词犯了这么大罪,为何草草了事?明明他所犯之罪当处以死刑的!”方一青冷哼了声,随后看着温别庄说道。
温别庄听后叹了口气,抓着方一青的手说道:“夫人,你以为这次案子为何会这么快完结?全是因为我同宋词做了个交易,他承认罪名,我保他性命。”见方一青听后一脸的惊讶,继续道,“这案子不简单,虽说我手里有证人也有证据,但宋词先前一直不肯认罪,便是给他定了罪也会有诸多不满,不如暂且缓他性命,来日方长,也未可知。”
“可这样做对那些受害者不公,相公你也说了是要保他性命的,来日……来日又怎么再定他罪?”方一青说道,她仍旧没法接受他的说辞,既然是暂缓,便是有来日,又怎么给宋词定罪?
“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绝不会轻易饶了他。”温别庄安慰道,听了这话方一青的脸色才好了些,嘟囔着:“最好如此。”“好了,让夫人忧心是为夫的错,你如今怀着孩子就不要担心这些事了,等会儿让厨娘做个安神汤,你喝完睡会儿,免得累着了。”温别庄看她再无不悦,笑道,方一青乖乖点了头。
他们二人暂且不提,且说方府方司墨,从伍余元回来后就一直上门拜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了,就差在头上贴个牌子写上“方司墨”三个字了,因此方司墨很是心烦,但他并不明说,她也不好说什么。
这日,伍余元罕见地没有到方府来,方司墨心底松了口气,心情大好,同丫头出门去西街买胭脂。那家胭脂铺在霖安镇开了很久了,也算是老店了,客人一直很多,哪怕后来陆陆续续地又开了很多胭脂铺,也没抢去它多少客人。它家的胭脂色澄味而不俗,上脸滋润好上色,因此得很多人喜欢,方司墨自然也是其中一个,她先前买的已经用完了,正好今日无事,就过来买一些。
才走到名为“馨坊”的胭脂铺门口,就见到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刘记酒楼掌柜的女儿刘梓君,容貌生的好,只是性子却不大好,平日里怪爱奚落人的,方司墨见了她就想走的远远的;另一个是刘梓君的好姐妹柳韶华,书香门第出生,一身文人的清高样,也不知道怎么的竟会跟满是铜臭的刘梓君成了好姐妹。
“哟,这不是方家二小姐吗?怎么见了我们不过来打声招呼直接就走啊,是看不起我们还是怎的?”方司墨正想绕道走,就听身后有个声音响起,心里顿时警铃大响。
“八成是的,也是啊,我们可没有做官的姐夫,也没有会逛窑子的爹,同人家方二小姐一比起来,简直是一只小灰鸭了。”另一个声音附和着,言语里满是对方家的讥讽之意,那人正是刘梓君,只见她挽着柳韶华的手臂咯咯笑着。
“啪”地一声,刘梓君突然楞了一下,原是方司墨过来打了她一巴掌,打完后一脸平静地说道:“说够了吗?亏得你们也是大家出来的小姐,嘴里不干不净的,比那街头讨饭的乞丐还不如,还有,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们讲这种话,可不就是打一巴掌这么简单了。”说着转身领着丫头走进馨坊。
方司墨原先想避开她们并不是怕,而且厌烦,她们二人同她也没有什么恩怨,却总是针对于她,往常她也就随她们讲,反正自己也不会掉一块肉,可现在居然讲到她家事上了,尤其还是当着她的面讲的,这就不能忍了!
刘梓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后便不管不顾地冲进店里找到方司墨怒骂:“你居然敢打我?我长这么大,我爹都没舍得碰我一根手指头!”“与我何干?你妄议我家家事,这一巴掌挨得并不冤呢。”方司墨冷眼看着周遭围过来的人,说道。
“谁妄议你家家事了?再说了,你家那点破事镇上谁人不知?方老爷夜夜宿在青楼里,怕是快活的很吧?”刘梓君嚷道,随后冷笑了几声,话音刚落就听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起来,方司墨一张脸都红了,半是羞恼半是气愤。
“便是如此,这样的话自姑娘口中说出也是不妥,有损姑娘声誉。”忽的一道声音插入,就见人群分为两边,中间缓缓走过来一个男子,长身玉立,着一身墨蓝的衣衫,便是伍余元。
“公子说的是,小女子记下了。”刘梓君正要发作,一看到伍余元的样子就顿时变了个人似的,羞答答地应了,然后小步地走了出去,柳韶华瞥了眼伍余元,没什么表情,跟上了刘梓君。
正主一走,围观的人也就散了,偶有不走的也只敢远远张望。
“多谢解围。”方司墨向他道谢,虽说不喜欢他,但毕竟帮了自己,礼貌还是要有的。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