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飞快,方一青的肚子也一日比一日的鼓起来,平日常穿的衣裳都穿不下了,只好着人去重做了些宽松的衣裳,衙门里近来无事,温别庄也乐的待家里陪着方一青。
这日,天色正好,方一青斜卧在榻上,一手拿着颗果子,一边听夜心念诗,温别庄就坐在不远处的书桌边,随手翻着手里的书,不时看她几眼,心底发笑面上却不显,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的,说是常念诗听戏孩子也能听到,这样对孩子的生长发育也很好的。
“少夫人,后院请来的林产婆过来了,在门口等着呢,是否请她进来?”烛影突然掀了帘子进来,先给两位主子行了礼,随后对方一青说道。
“让她进来吧。”方一青摆了摆手说道,林产婆是温别庄前几日请来的,说是株洲市里接生手艺最好的,在她手里经过的大人小孩就没有一个出过事的,而且她还有一手不错的按摩手艺。当日到了府里,见了方一青就对她说让她没事在院子里走走,最好每日里抽出一个时辰按摩一下手脚,这样生产当日不至于吃大苦头,方一青一听就忙点头,示意记着了,并让林产婆每日过来给她按摩。
话说回来,烛影领着林产婆进来,林产婆给温别庄二人行过礼后就走到方一青身边蹲下,给她按摩手脚,夜心仍旧念着诗,已经读到了第三首,“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去年五月黄梅雨,曾点袈裟籴米归。”夜心刚念完就听到一阵抽噎的声音,循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烛影在偷偷抹泪。
“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呢?”方一青看她红着一双眼睛的样子,不禁笑了出声,问道。
“少夫人,奴婢是因为听了这诗想到了家中的娘了……呜呜呜……”烛影一边抹泪一边抽噎着说道,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诗的确悲伤了,夜心,换一首吧,”方一青想了想说道,又问烛影,“说起来,你娘今年四十有六了吧?”“正是。”烛影忙把眼泪擦干后回道,“我娘若是还在世,也差不多这个年纪了,可惜……”方一青说着就觉得心中酸涩,眼眶通红的像是要落泪一样,林产婆不知前情只默默地按摩,温别庄忙走过来,劝慰道:“夫人,你如今有孕在身,不易伤悲,岳母如果有灵,也定不会希望你哭的。”说着把她搂在怀里,眼神警告似的望向烛影。
烛影自知多嘴惹得少夫人伤心了,忙告罪道:“少夫人,是奴婢多嘴惹得少夫人伤心了,奴婢有罪,还望少夫人保重身体。“说着就跪下了,方一青见了忙说道:“快起来,这跟你没关系,下去歇着吧。”说着就让夜心把人扶起来领出去了,林产婆也眼尖地退下去了。
等人一走,方一青就说道:“相公,你方才吓着那丫头了,好歹跟了我这么久,若是被你吓走了如何是好?”“她跟了你这么久还是这般没心没肺的,早该换个人了,之前我不是帮你挑了几个,你愣是不要,夜心这丫头做事仔细可以留着,烛影这丫头就不行了。”温别庄摇摇头说道,显然对于烛影并不看好,方一青这一听就不乐意了,说道:“烛影这丫头虽然做事不仔细,性子也比较大大咧咧,但也是有用处,留在我身边给我逗趣也是极好的。”“罢了,你爱留着便留着吧。“温别庄拗不过她,便只好妥协。
此事就此作罢,当晚,方一青吃了半碗饭,喝了碗汤就歇下了,结果半夜突然肚子疼了起来,原本她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忍着起来,才披了件外衣就发现肚子越来越疼,愈发有下坠感,顿觉不好,忙把温别庄喊醒了,“快喊人过来,我……怕是要生了……”咬着牙说完话,温别庄一听顿时急了,外衣都来不及披就冲了出去,叫了人进来把她抱到了床上。
林产婆来的很快,让人准备好热水剪刀以及帕子,又在方一青手里分别放了块布巾,这就忙活起来了,一时间,产房里都是方一青的惨叫声,夜心怕她太耗力,后面就要没力气了,叮嘱厨房熬了浓浓的参汤,又切了参片给方一青含了一片,一边给她擦汗一边说道:“少夫人,您撑着点,先含片参片,府里头也没有顶好的了,就这还是少爷托人去药铺急急买的,产婆说您这力气要积着,不然之后就没力气了。“”好……“方一青咬着牙挤出一个字,随后又疼的几乎晕过去,想到夜心说的就忙咬着嘴里的参片,十指紧攥着手里的布巾。
屋外,温别庄在房门口不安地走来又走去,不住地来回走,里面不时传出方一青的惨叫声,他更是担心了,几欲冲进去都硬生生地忍住了。管家不住地劝着,“老爷,夫人和小少爷定会平安。”“老爷,您这走来走去的,老奴头都要晕了,您还是坐会儿吧。”“老爷,您喝口茶吧。”……温别庄听得额角突突地跳,忍不住喝道:“林叔,您快别说了,我这脑袋都被您念得疼起来了。“”哎哟,老爷,您这脑袋怎么都疼了?要不让人给您端杯参茶来?“林管家忙走过去一脸着急地问道。
温别庄被他这一弄,满肚子的气都没了,只好叹口气坐到凳子上了,才坐下没一会儿就听到里头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吓得他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忙起身走到门口等着人出来,就见夜心两手血的出来了,急匆匆地,一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