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对大乾的火器持怀疑态度,但有白送的,周正又岂有拒绝之理,他忙道:“如此,便多谢相国大人了!”
李文纲笑着点了点头。
冯程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未插嘴,等二人商定之后,他才感慨道:“镇北关下辖二十八个军屯,如果这些军屯能有开国时的战力,北辽又怎敢有南下之心。”
李文纲苦笑一声道:“如今说这些也是无用,趁还在这,你还是先帮我筹谋一下,该怎么打一打北辽的嚣张气焰吧!”
二人从白晌一直谈到了天黑,仍是意犹未尽。
周正就在一旁听着,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作为士兵,他的视角还太过狭隘,很多时候无法理解这些真正上位者的战略目的。
当送走李文纲之后,冯程看向周正,有些忧愁道:“李相调你去镇北关演练,怕是要重用于你了!”
周正挑眉:“重用我?他要让我同辽人交战?”
冯程点了点头:“对,不然,他也不会特意过来找你说此事,看着吧,一个月之内,如果朝廷提升你的职务,或者给你什么封赏,那便会将你还有你的这些兵卒调去镇北关。”
“如果超过一个月没动静,那便说明已经和北辽议和了,你便还能呆在这训练兵卒!”
此话一出,周正心中略显忐忑。
上一世虽说他也上过战场,厮杀过,甚至可以说为国家卖过命。
但当时的心境完全不同。
虽说不让开枪,都是冷兵器作战,负伤乃至阵亡的几率很大,但当时他的背后有国家和人民兜底。
伤了,有医院治疗,残了,有残疾补贴,一辈子国家管了。
死了,更是什么都不用管,父母国家养老,烈士之家的牌子往那一立,当官的见了都不敢乱来。
可在大乾就完全不一样了,负伤了,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怕是难以治好,若是残了,那和死了也没啥区别。
若真死了,抚恤金能不能发到家人手里都不知道。
总之一句话,没保障,不敢卖命。
如果国家真是百废待兴,一穷二白,那凭借着家国情怀,周正也不吝惜自己这百十斤的身子。
但偏偏现在的情况是,皇帝昏庸无道,官员富豪们,奢靡成性,四处搜刮民脂民膏,平头老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为这种朝廷卖命,实在有些不值得。
见周正脸色似乎有些异状,冯程问道:“怎么?怕了?”
周正摇头:“不怕,只是觉得有些不值,那些士绅们在京中安然享乐,连军饷军粮都无法供应充足,我等却要为了保护他们而豁出去性命。”
“说句难听的,真应该让这些辽人杀到京城,将那些士绅们屠戮一空,之后,我再扯虎皮做大旗,将那些辽人赶尽杀绝!”
听到这话,冯程脸色微变,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第三人听到后,严肃的说道:“你这想法很是危险。”
“虽说朝廷有些人很不像话,但好官也不少。”
“况且,北辽真要是南下劫掠,受苦最多的还是平民百姓,那些士绅们摇头一变还能继续给辽人当差。”
“所以,你还是要听从朝廷的调令,万不可为了一己私愤,而坏了国家大事,害了黎民百姓!”
见老丈人如此严肃的训斥,周正笑了笑说道:“岳父大人,只是些许抱怨罢了,放心,如果北辽真敢南下,我定会和这些人周旋到底!”
冯程闻言长舒了一口气:“唉!刀枪无眼,你是我的女婿,我既希望你能为国尽忠,又希望你能安然无恙的照顾舒儿。”
“可自古以来,忠孝便两难全,更何况儿女私情呢,所以好好干吧,和北辽的战事,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虽说冯程已经被贬谪,但很多时候,他说话,或者说提的建议,依旧是很有用的。
周正点了点头,然后道:“对了岳父大人,咱们先回家吧,岳母和舒儿云儿,应该都等很久了吧!”
“嗯!走吧!”说着冯程便要离去。
就在这时,姜武走上前来问道:“屯长,今日大考的事情,是不是要了解一下?”
“什么事?”周正皱眉。
姜武道:“第三轮不是都没写出来嘛,那排名怎么算?都不算分吗?”
听到这话,周正又觉气不打一处来。
“算什么分,连带着之前两轮也全都留着,等下次大考的时候,若是合格再两次一起奖励,若是再写不出来,杖责翻倍。”
“啊!哦!”姜武应了一声便要离去。
这时,冯程道;“兄台留步。”
姜武止步回头:“尚书大人有何吩咐?”
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