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五越是如此,周正越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他玩味一笑,说道:“听说令堂大人掌握着整个河东道的盐引,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这下宁五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皱着眉看向周正道:“周正,我可是拿你当朋友,你可别坑我。”
“是,这盐确实是我私自弄来的,可我也只是黄耳营附近买买,朝廷就算追查下来,我爹也能立刻给我开出盐引,补上盐税。”
“你若拿此事要挟我,可是算错了账。”
周正才不信他这一套,正常交税和事后补税完全是两码事,而且他在这干了这么多年,绝不可能只有这一遭,真要是捅到朝廷让人追查起来,别说他,就是他老爹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在大乾,盐是绝对的垄断产业,贩卖私盐比现代贩卖毒品还厉害,弄不好那是能株连家人的。
而盐政又是个绝对的肥差,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等着他爹犯错,然后取而代之呢。
当然,事是这个事,周正却不可能真的举报,毕竟宁五这人对他还不错。
于是,他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是不会说的。”
“不过饭我就不吃了,我回去还有事呢!”
周正询问的时候,宁五十分强硬,但当周正说要走,宁五却有些慌了,他忙道:“哎,急着走干什么?这饭都没吃,酒也没喝,看不起人不是?”
这倒是误会周正了,周正回去是真有事,他还得找人打问一下纸张的销路呢。
于是,他便推辞道:“不了不了,真有事!”
周正越是如此,宁五便越是不放心,他说道:“兄弟,我可真拿你当朋友,你可别坑我。”
周正一听笑了,他说道:“你要是真拿我当朋友,就不应该怀疑我坑你,不是吗?再说了,我就是要坑你,也要有证据不是?难道就凭我空口白牙的说,朝廷就会下来追查!”
宁五心中暗道:废话,事关盐政,只要有人举报上面就会派人来查。
但同时,宁五也有些头疼,就是将周正留下又能如何,难不成喝顿酒吃顿饭他便能一定替自己保密。
眼见宁五脸色越来越难看,周正眨了眨眼睛道:“你要实在是不放心,便将那盐巴分我一点,这样咱们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跑不了我,也跳不了你,这样如何?”
此话一出,宁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嘿,这个办法好,这样……”
话说到一半,宁五又觉有些不好意思,周正能这么说,便代表他确实没有要举报的意思,而自己却这么怀疑他。
想到这,宁五愧疚道:“既然都是兄弟,给一点怎么行?”
“这次总共拉来二十车,我给你十车,见一面分一半嘛,嘿嘿!”
周正闻言也十分高兴,盐这东西在大乾十分昂贵。
官盐的价格要两百五十文一斤,这还是在江南沿海地区。
等运送到北境,加上运费竟要四百文一斤。
一石粮食,换算成斤的话便是一百八十斤左右,而粮食也才卖一千文左右,也就是一两银子。
换句话说就是,在镇北关附近七八十斤粮食,才能换一斤食盐。
而且这食盐的品相也极差,不仅苦涩,且多掺杂泥沙之类的东西,用来炒菜十分难吃。
也就是军屯的食盐是朝廷直接供给的,不然的话,他们怕是连盐都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