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人与人的想法是大相径庭的。要不《三字经》上来就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三国里每个人物都有独立的思考,所处的阶层,环境,职位,境遇不同,自然有着各不相同的想法和价值观。
但总体上无非三种核心思想和价值观,
一种是利益至上的利己主义,也是生存主义,乱世活下来并且维护好自己与家族利益是最重要的,其它的无所谓。许攸,曹操,袁绍,等等都是这种人。
而这种人占据了绝大多数。
第二种是理想主义,心中充满忠义之道,有着追求理想的宝贵节操。赵云,关羽,沮授,等等是这种人。
这种人的比例很少,凤毛麟角,且每个这么想这么做的人都是一个传奇。
第三种是避世主义,这其实也是一种生存主义,只不过他们这种人的生存之道是在乱世避世,躲避纷争,也不想出仕为官。司马徽,黄承彦,初期的司马懿都是这种人。
不过这第三种人一旦出仕往往就会变成第一种人。毕竟为了活命和安全最初这些人是连官都不做的!然而一旦逼着这些人出仕当官,他们也会为了生存千方百计的活下去,手段自然是残酷和阴险的。
在重兵把守的一处营帐内,公孙瓒的棺椁静静停放着。营帐外挂满了白幡,随风飘扬,显得肃穆庄严。内里的火盆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照亮了整个营帐,投下阴影交错的光影。两个老兵站在一旁,手持纸帛不断往火盆里投放,为公孙瓒守灵祭奠。
阴风阵阵,寒意袭人。赵云身穿甲胄,裹着麻孝之衣,脸上带着沉痛和哀伤的神色。他缓步走进营帐,脚步轻柔却又坚定。在这肃穆的氛围中,他显得格外沉稳和庄重。
赵云走到公孙瓒的棺椁前,双膝跪倒,以君臣之礼开始叩拜。他闭上双眼,默默地为公孙瓒祈祷,祝愿他在九泉之下安息。同时赵云悲从中来,数年的效忠与跟随,他与公孙瓒有着很深的情感羁绊。
赵云心中此时情感复杂,一方面缅怀这位旧主,毕竟公孙瓒对他有知遇之恩和提携之恩,赵云领兵打仗的本事都是跟着公孙瓒历练出来的;一方面又感到懊恼和惋惜,他原以为公孙瓒会十分信任自己,绝不会因为袁尚给自己送礼送官就怀疑自己的忠诚,可是他错了;另一方面,他的内心深处又产生了对袁氏一族的仇恨,是他们这对父子设奸计害死了公孙瓒;然而当这种想法刚一出现,他却又被脑海中那位一直向他献殷勤的袁尚的笑容所占据,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袁尚如此待自己,总不能去做伤害他的事情吧。
一念及此,赵云又想起来过往种种,总之自己欠下了袁尚巨大的人情,甚至可以说是一条命。而袁尚在冀州时,也不曾对自己下黑手,他若想杀自己,自己根本无法逃离冀州,不但如此袁尚还大老远的相送。这几份人情压得赵云喘不过气来,总得报答他才好。可是赵云又不愿意委身于杀旧主的袁氏集团。
于是赵云在公孙瓒棺椁前默默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投靠袁氏集团,待自己报答完袁尚的恩就会离去!
一阵阴风刮过,吹得火盆中的纸帛掀起一阵灰尘来,在空中卷了一个圈,吹走了。
远处的许攸和张合看着这一幕,不免觉得有些脊背发凉,许攸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场景即便出现在袁尚穿越前的现代也够瘆人的。国人对鬼的敬畏和恐惧是数千年的传承,刻在骨子里的,无关迷信。
赵云心中坦荡,即便真的有公孙瓒的鬼魂,他也不怕,他只遵从心中之道义。
祭祀结束,赵云转身准备,却被许攸和张合礼貌的邀请他到军营中一叙。
赵云也不是扭捏的人,他既然想报答袁尚的恩情,在这里直接通过许攸和张合再好不过了。
于是赵云和二人来到许攸的帐中叙话。
许攸命人奉上酒菜,赵云既然是袁尚看重之人,自然是要礼遇的。张合倒是十分看重赵云,因为他早就从文丑处听闻赵云枪法之高超,而在四公子会时赵云与西凉马超的比枪更是被传为佳话。所以张合十分想结识赵云,共同切磋一番枪法。张合是刀枪双修的武将,但本人更喜爱钻研的是枪法。
三人把酒却并无言欢之意,赵云脸上意兴阑珊,颇有愁容。
张合与许攸对视后开始说正事:“云公子今日祭奠旧主公孙瓒,胆魄和忠义之心张合十分钦佩。敢问云公子今后如何打算的?既然公孙瓒已经不在了,何不投奔我家主公?三公子在,云公子一定可以高官厚禄的!”
赵云闻言面无波澜,好像他早就料到张合会这么说。他平淡的回答道:“公孙瓒乃吾旧主,若我转投杀死旧主的诸侯,我赵云岂不成了悖主之人?而世人也必将把我当成三心二意的小人。所以大将军处,云是断断不会投靠的!”
张合与许攸没有想到赵云的拒绝会如此直白!甚至有些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