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浅卿驱车到达医院门口,还未下车便看见医院门口站着一群人,众人拉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无良医生,还我儿性命!”
她像往常一样下车,并没想到这些人都在等她。
人群之中一个男人的突兀响起,他指向苏浅卿,大声喊道:“就是她!就是她害了我的儿子!”
苏浅卿咯噔一下,四周便被围了个严严实实,有病人的亲戚,有记者,还有医院的保安。
“请问你是苏大夫吗?”一位女记者举起话筒到她面前,“我们是临都日报的记者,我有几个问题想采访你。”
苏浅卿用手挡开那些蜂拥而上的话筒,她看到那个举着横幅尖叫的男人,那个人真是昨天去世的男孩儿的家属。
记者的话犹在耳旁,“据家属所说,你是主治医生,在一月多月的治疗中,花费了病人家属的所有积蓄,但是病人依旧死在你的手术台上。请问,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四周嘈杂,每个人都盯着她,那些目光全都放在苏浅卿身上,似乎要将她剥个干净。
“事实不是这样的。”人群让她觉得窒息,她躲开那些话筒与镜头,想要回到车里。但是脚下根本无法后退一步。
医院的保安虽然站出来维持秩序,但依旧无法改变大局。
那个中年父亲出现在她面前,凶狠的上前,“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他刚失去独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苏浅卿是明白的。
“医生不是神,无法从死神手里夺回生命。我只能说,我用尽了全力。”她态度坦承,面上也没有丝毫的慌张。
每一个生命的离去都值得叹息,她也遇见过抓着不放的家属,但最终时间久了,他们都会想明白。
中年男人浑身颤抖着,他咬牙道:“可你一个月之前明明说过,我的儿子会健健康康的活下来!”
“一个月之前的情况是,他身上的癌细胞都已经减少,并且各项检测指数都趋于正常,所以我认为他挺过了这一关。”她却也没想到自己当初的好意到今天会变成一个把柄。
“我没想到昨天他的病情突然恶化,而且那么突然。”
“没想到?你是一个医生!你怎么能说这么没有责任的话!”男人声线颤抖着,但是声调却极高。摄像机里此刻记录下了他情绪的激动。
苏浅卿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头,“抱歉。”
她知道再多的解释在这个父亲面前都没有用处,索性放弃了解释,朝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愧疚。
“抱歉要是有用的话要医院做什么!”男人气愤,额头的青筋暴起,周遭又是一阵轰动。
苏浅卿抿唇,一直以来医患矛盾就是难以解决的。她从前没有深刻的感觉到,但此刻站在人群之中,站在谬论的漩涡里,她总算是明白了。
这其中最主要的矛盾就是,一个不想死,一个却无法保证生死。
“请你明白,医院是救人的地方,但不是所有人都救得活!”苏浅卿心头的愧疚突然变成了一团火,即便是再好的心态面对这样的状况,也忍不住想要发火。
“滴!滴!滴!”汽笛声猛然划破天际,人群突然被冲开,一辆车子开上来,直直的到达苏浅卿身侧,景染从里面冒出小脑袋道:“卿卿姐,快上车。”
车子驶离医院门口,苏浅卿透过车窗回头望了一眼,心有余悸。
“我早上打电话给你,你一直无法接听。刚刚听他们说你被堵在了门口,我就赶紧过来了。”景染抓着方向盘,一只手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好险啊。”
她侧过脸看向苏浅卿,“卿卿姐,这件事情肯定会闹上头条的,你说怎么办?”
苏浅卿摇头,“不知道。”
想起那个二十岁的男孩儿,她心有惋惜,昨天状况来的突然,今天更加措手不及。
“这种事情医院那边肯定会出面的,你要不要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等事情平息了再说。”景染几分关切。
苏浅卿皱眉,逃避真的可以解决问题吗?
“这对医院来说,也是很大的影响吧。”
“肯定了,要是马院长知道,肯定又会开全体大会,然后大发雷霆一番。”
街道上车水马龙,苏浅卿靠在副驾驶上,心头压着石头,近日来烦心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她却每每都无法应对。
景染一路将苏浅卿送到顾家,她看了一眼奢华的别墅,惊讶的张大嘴巴,“卿卿姐,你老公真的好有钱……”
“下来喝杯茶吧。”苏浅卿邀请她。
景染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眼睛又忍不住的四下观望着,最后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跟随着苏浅卿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苏浅卿在前面心事重重,景染却像个孩子一样,好奇心一被勾起来,樱桃小嘴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哇,好奢华啊。我们家是中产阶级,在市中心虽然买了房子,可哪里住得起这样的别墅。天哪,这房子要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