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深夜里,铁制的病床不停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苏浅卿的身体被男人粗暴的压在床上,她想借着光线看清楚男人的脸,可疼痛撕扯着她的神经,她用力的去瞧,也只能看见一张冷到冰点的脸。
他还是那样的好看……妖媚入骨,冷起来的时候更是如此。即便在做那种事情,周遭也散发的是美。
后来想起的时候,苏浅卿都忍不住自嘲。他对她已经如此残暴,她竟然还贪恋在那张魅惑人的俊脸之中。
顾寒生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冷声道:“记住,这是我给你的惩罚!”
从地狱而来的声音,如同一把剑一样,将她死死地钉在床上。
时间被无限的拉长,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苏浅卿仰头盯着天花板,眼前再一次蒙上黑暗。她再也撑不住这洪水猛兽一样的侵蚀,一直撑着地面的脚尖无力的松开……
这是他留给她最后的惩罚……
……
安夏守在病床边,听见动静,忙抬起头。
“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安夏着急的站起来,伸手摸她的额头,确定烧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
苏浅卿虚弱的支起上半身,“我没事,死不了。”
她闭上眼睛,身上的疼痛扯着她连抽了好几口冷气,用再多的止疼药都不能缓解。她睁开眼,原来已经是白天了,那个漫长没有边际的黑夜是何时过去的,她竟也记不得了。
“你是不是傻!你自己的身体怎么能不当回事呢?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晕倒的时候吓死我了……”安夏那焦急的模样,就像亲妈对自己女儿一样。
明明很生气,但是又心疼的要命。
安夏没有提那天晚上的事情,看来顾寒生回来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
苏浅卿向后靠在枕头上,她抓住安夏的手,哽了喉,却又忍不住问道:“他怎么样了?”
“你怎么还在担心他!”安夏眉头冲到一起,“你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
“爱情?”她嗤笑了一下,看向安夏,如死灰一样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了几日前的拼命与期待。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从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了。”
那个凉风吹过肌肤的夜晚,那个被践踏的夜晚……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卿卿……”安夏心头又被揪了一把,她担心的抓住苏浅卿的手,生怕她再犯傻。
苏浅卿仰头,冷笑起来。
“我突然明白了母亲当年为什么要离开苏炳平。”她唇瓣干裂着,定定的盯着某个地方出神。那些回忆,也全都在此刻涌现出来。
她出生起便被母亲带离了苏家,每当问起来母亲为什么的时候,母亲总会说一句话。
如果爱情是失去自我,那要它来做什么?
安夏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但看到苏浅卿这幅模样,又颇有些心疼。
“既然不爱了,那就放下。卿卿,你还有我。”
安夏抱住苏浅卿,他们彼此在彼此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对方身边,她知道她的伤痛,她也明白她的。
……
出院的那天,慕容允华捧着一束百合花站在医院门口,笑望着苏浅卿。
安夏有些尴尬,“那我先去开车。”她小步离开,时不时回头看向两人。
“卿卿,祝贺你今天出院。”他走过来,将花献给苏浅卿。
苏浅卿站在原地,她咧嘴淡笑,“谢谢。”
阳光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睛,但始终都与慕容允华保持着距离。
看到安夏的车子开过来,她错过身要走,被慕容允华一步上前挡住了去路,“卿卿,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慕容,我现在很好,谢谢你给予我的帮助。”
她想,一切都过去了。她要重新计划自己的生活,重新为自己的以后考虑。她终将换一种人生,重新去生活。
坐上安夏的车子,她回了清城区的别墅。奶奶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她总希望能好好守护下去。
她正是告别了医生这份工作,在安夏的陪伴下,打理着孤儿院的一切,生活步入正轨。
这天,她从孤儿院回到别墅,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
绕到车子前面的时候,她才看清楚一个身着火红色一群的女人正靠在车头。
苏浅卿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上,对方戴着墨镜,只能看清楚半张脸。口红涂的是橘红色,却异常衬托她的白皙肤色。她双手盘在胸前,看见苏浅卿,手放下来,一只手将脸上的墨镜摘下,径直走到她面前。
“苏浅卿?”
苏浅卿站定,眼前的人很美,但不是五官有多么精致或者拼凑在一起多么美,而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她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你是?”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苏陌,你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