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牧宸刚把她放进榻里,还未起身,就觉身后有人进来了。他回头过去,不由尴尬,连忙摆手,“不,不是你想那样,她就是哭累了。”
蓝季枢脸色略有阴沉,侧眼过去,反问:“我可有说什么?”
“朕看你这眼神就不对,”安牧宸伸手给玖橙盖上被子,又看向蓝季枢,“喂!你够了啊,什么表情!”
“皇上倒是照顾的好,连龙榻都让了。”
“呵呵,朕怎么觉着你这话听着一股醋意?”
蓝季枢转身出去,安牧宸笑着跟了出来,蓝季枢将一叠折子放在他书桌上,“军中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基本安排,这几日不会进宫。”
“九九。”
“什么?”
“朕,是不是做错了。”
蓝季枢微愣,这本是他认识的安牧宸,他笑道:“皇上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有些意外,在所难免。”
安牧宸苦笑,靠在桌边微微仰头,“朕夺王位时不曾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也不曾杀过何人。只是今日小玖哭得声嘶力竭,朕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皇上对我怎么不觉得愧疚?”
“九九!”
安牧宸觉着自己刚才特正经,特有味道,为什么这厮就这么不给面子呢!他翻一白眼,“你把小玖送回去!”
“既是来找你的,自然由皇上派人送回去。”
“嗯,朕不是派你了嘛。”
安牧宸这般的不讲道理也只有这番心虚之时了。蓝季枢虽不情愿,却也不能太扶了皇上的面子,转身走进房里,不过一会儿又走了出去。
安牧宸眨了眨眼,“怎么了?哦,对了,你们从密道走吧,省的被人看见,影响不好。”
“她不见了。”
扶蕊和廖青在琉璃阁门口来走来去,进去也不是,走开也不是,荼刖本以为玖橙绝不会这么乖在半个时辰内就回来,哪里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听说玖橙已经回了。
“郡主可是回了?”
扶蕊和廖青上前欠身,扶蕊道:“大人,郡主已经回了,可是…却是哭着回来的,奴婢问她为何伤心,她却将我们赶了出来。”
荼刖一听便知,“你们先下去吧。”
“是。”
荼刖敲了敲玖橙的房门,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担心着推门进去,只见软塌上已经哭晕过去的玖橙,和乱七八糟的床铺。这孩子总是很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格外在意,也格外珍惜。以前她种花也是这样,花死了,她就哭了好几日。荼刖真怕她以后会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如果那样,或许她会哭死。
后来玖橙问荼刖,什么叫兵权,什么叫国家大事,荼刖说就像玖橙的阿爹那样,为了国家为了百姓的和平将她献给了昭国一样。或许雪兔也是这样,为了昭国牺牲。
即便荼刖说的很清楚,但玖橙就是不想明白,若是明白了,她就不能这样整日天真无邪地活下去了。
但她之后却觉着自己明白的太迟,这种国家大事,不仅仅是国家大事。玖橙乖乖待在琉璃阁三日,终于觉得雪兔不在了也便不在了,生死之事,又怎能由她来决定呢。
廖青从院子里走过,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扶蕊似乎在看什么,于是走过去也瞧瞧,却发现扶蕊瞧的不是别的,正是他们家不省心的小郡主。
“扶蕊姐姐,你说郡主这是怎么了,自上次哭着回来以后,便与以前变了不少。以前就没见过咱们郡主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待会儿,现在可好,整日整日坐着发呆,不会是生病了吧?”
“休要胡说,郡主是因为之前养的雪兔死了,伤心。”
“啊?这都过了多久了,连皇上都来看过几次了,怎么还伤心?”
扶蕊瞪一眼她,她忙住口,扶蕊说:“就你话多,让你去给郡主拿的衣裳可拿回来了?”
廖青突然想起来了,马上说:“我,我马上去!”
扶蕊摇了摇头,还是走到玖橙身边去为她添一些茶。玖橙感觉有人过来,不免惊醒,扶蕊欠身。
“不,起来吧。”
“郡主今日时常发呆,可是有什么心事?”
玖橙摇头,“扶蕊,我早上去给肖太后请安,太后说十一公主的生辰快到了,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什么礼物?”
“回郡主的话,理应是该送些东西,不过郡主如今与太后居一宫,礼物合着太后的一起送便好。”
“倒也不知道送些什么,十一公主见着我就欺负我,没见着我想着我了还要派人来看我两眼,真应该把我的画像送她算了。”
“呵,”扶蕊掩笑,“郡主终于会开玩笑了,之前奴婢还一直担心郡主会不会因为雪兔的事情伤心过度。”
玖橙深吸一口气,展开双手站了起来,说:“我没事了,这只是个意外。嗯,扶蕊你说天气这么热,皇上怎么不去北苑避暑啊?”
“今年怕是去不了。”
“为何?”
“今年没有往年热,四地大雨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