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天空之下,这个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宫殿,他有多少次在这里跟着他的父亲前来,拜见他们的君主。又有多少次,在这里,表达对君主的忠心。三十年来,从他还未出生开始,他们一家的忠心耿耿响彻整个南朝,可惜三十年的忠心,却被小人所害!
一把银剑染血,在微弱烛火的大殿里显得并不明显,只有偶尔传来的腥味儿令人皱眉。横梁上方绑着一个男人的尸体,一个黑人从横梁顶上跳了下来,无声无息地站到拿剑的人身后。
血泊之中,年轻男人疼得满头大汗,双手沾满了血迹,这血不是别人的,正是他的胸膛出涌出来的!
“涂刖,准备撤。”蓝季枢小声说。
“你,你们,”那血泊之中的人身穿浅蓝色锦衣,华丽无比。他痛苦地捂着伤口,说,“你们究竟是何人?”
蓝季枢轻笑,如今连他都不认识的人整个南朝皇室当中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位主子了。他将手里握住的剑穗放开,沧王震惊,“你,你,是你!为什么,没有理由,为什么!”
“皇上,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是谁?”沧王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觉得身上更疼了。
“呵呵,皇上您可是天子,这忘性大也是应该的,”黑暗中缓缓走来一个男子,男子的声音带着嘲讽,而下一句却是无法忘记的仇恨,“皇上可还记得,四年前,被你灭门的莫天扬一家!”
沧王怔住!他惊恐地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的!莫择允,你竟然是莫择允!”
莫择允的脸出现在沧王面前,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从四年前那一天起,他没有一天不想手刃沧王!手刃相国韩耀师!
看着已经倒在血中的沧王,莫择允不禁笑了几声,干声,没有任何感情。他看向蓝季枢,又苦笑一声,“能让我来吗?”
蓝季枢收了剑,与涂刖相视一眼,侧身过去。
“阿允,阿允!别杀朕,朕当年也是被相国所蒙蔽的!你想想,你想想啊,朕当年刚刚登基不久,沧国上下只要有莫家能征战沙场,娄国强大,朕怎么可能对付一直与娄国抗衡的莫家呢!”
沧王说的歇斯底里,不过,莫择允蹲下身来,“是吗?”
“是真的,朕说的都是真的!娄国多年进犯沧国,沧国百姓对此怨声不断,为了江山社稷,朕东谁都不会动莫家的!再说了莫天扬是先皇八拜之交,朕就算忌惮,也不会将莫家满门抄斩的!”
莫择允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是啊,不过皇上忘了,相国的圣旨,是皇上写的。”
“是,是,”沧王慌忙解释,“是朕给的,但是朕也是逼不得已!朕只是下旨让相国去收回莫天扬的在皇城里面的兵权,仅此而已啊!”
莫择允一手掐住沧王的脖子,双眼煞红,低声吼道:“你以为将责任推到韩耀师身上我就会放过你?天真!我莫择允活着,就是为了杀了你!”
“别别别!阿允,你听朕说,朕不会骗你的!朕与你自小一起长大,是相国,是相国他手握大权,逼朕的!真的是他逼朕的!朕如果当年不这么做的话,朕的皇位都会不保!你父亲的势力太大了,是相国想从你父亲手里把军权抢过来,朕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呵,皇上,我们待得太久了。”
“别,别杀朕!”
别杀?莫择允一剑封喉,连让沧王尖叫的机会都没有。他起身来,父亲,母亲,小妹,阿允今日为你们报仇了!今日手刃沧王,明日,他就会拿韩耀师的头来祭拜你们!
“王爷,外面有动静。”涂刖警惕道。
蓝季枢点头,走到沧王面前,从他身上找出一块令牌来看向莫择允。莫择允点头,翻上横梁。
涂刖拿着沧王的令牌连夜快马加鞭赶到昭国的边界,打开城门大门,前一日已经在等候的李孝仁已经与季川汇合,带着三十万精兵直入沧国腹地,不过一日,已经到了沧国皇城门口。
相国府哪里还有韩耀师的人影,不等李孝仁他们打过来,早已无影无踪了。
岳国,北阳宫。
不过才一日,沧国破国的时候已经传遍了整个南朝。岳国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殊不知这次事件竟是岳国与昭国的合谋。
岳国太后拿着昭国皇上送来的城池分化图别说有多满意了。太后合起绢帛,满意地笑道:“昭国的皇上可是有心了,竟肯将岳国大部分城池划分给我们岳国,看来是有意讨好。”
周逸怀却皱着眉头,他却担心别的事情,“母后,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是不是应该接回朝芽了?”
“接?以什么名义接啊?”
“娄国的大王都在我们手里,如今沧国已经破国,不如就将楼兰大王放回去,换朝芽回来吧。”
“皇上说什么胡话?”太后微微皱眉,今日应该高兴,她不想为了一点小事弄坏了心情,“朝芽既然已经嫁去楼兰了,就是楼兰的王妃。楼兰国王是沧国绑去的,哀家便让人将楼兰国王放回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