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清理慈宁宫内已经腐化的梁木。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朝知晓。
当朝太后居然是一个怪物。
混沌的腐化连皇族都无法抵抗,那可就太失败了。
回到乾清宫,朱翊钧伸手按住面庞,心中难免愤懑。
他就担心李太后被不人不鬼的东西腐化。
到底是六年的养育之恩,母子关系也是随着他移位东宫开始疏远。
当冯保从东厂回来时。
朱翊钧已经面色如常的在祭坛上修炼了。
大明改天换日的事,随着四通八达的驿站和运河抵达四海八荒。
冯保脚下都带着风:“皇爷,有喜事!”
“各地的贺表和海外番国的朝贡使节,都已经在路上了。”
“还有,定国公徐文壁祭祀天寿山归来,为陛下献上贺表。”
此人是大明朝出了名的大祭司,三大国公里,就属此人可堪大用。
尤其是此人还兼任着京营戎政总督,手里操持着京营的兵权大印。
无论如何,都是皇帝必须要拉拢和重视的存在。
朱翊钧一边垂首听着冯保的消息,一边默默点头。
最后,朱翊钧皱眉问道:“那么宣大总督王崇古和顺义王呢?”
报喜不报忧,亦或者是试图蒙蔽圣听。
朱翊钧对冯保不由得有几分审视。
晋党既然已经俯首,为何迟迟不见动作。
冯保笑容随之一敛:“老奴蠢笨,这就去下令。”
太监们的做事态度,总是顺着皇帝的态度而改变。
上面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朱翊钧收拢袖袍,捻起念珠,闭目盘坐于白玉坛上。
金色的藻井下烨然若神人。
但就在紫禁城外,张四维的文会气氛极为热烈。
大明的士大夫以投献皇帝为耻。
在隆庆一朝,他们在朱载坖身上刷足了所谓的士林风骨。
张四维将自己包装成受害者,一个据理力争的义士。
危险的言论就在宾酬交错,流觞曲水的时候,被传播出去。
他们谈论时局不顺,谈论北地的军事管制,谈论南方又加了多少税。
讨论朝野,士隐,君臣,讨论经世济民。
最后,所有的错处都被归咎于朝廷,归咎于陈腐的政治制度。
张四维一个眼神,等待多时的主角上场。
来自心学的江右王门学派的儒生,出身于徐阶所在的松江府华亭县。
可谓是根红苗正的江右心学正统。
只听此人振臂一呼,登上高台:“诸位,国朝之内有大奸啊!”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今日,我死不足惜,只是有一句话要替天下人问上一问。”
“所谓的混沌入侵是否为真?”
嘉靖四十五年,皇帝白日飞升的壮举深深的刺激到所有人。
但时至今日,没有一个人能像嘉靖一般。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混沌入侵都是被编制的谎言。
是那个自诩为道尊的嘉靖皇帝,为了独占至高天的福音而编纂的弥天大谎!
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帝位的正统性提出质疑。
会场上的气氛几近于终年不化的冰块。
来自江宁的焦竑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苦也。
怎么就掺和到这种事情里了?
而台上那人还在喋喋不休。
帝国虽然硝烟四起摇摇欲坠,但是依旧屹立不倒。
张四维笑的愈发热切,在寂静中,掷出了手中的玉杯。
“咚!”
“拿下此人!”
与此同时。
“开门,快开门!”
东厂的提刑千户接到消息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下。
他将体内的灵能催发到极致,登上冯保的私宅拜访。
冯保正乐呵呵的躺在胡床上,揽着西洋来的魅魔,听着南直隶的戏班子唱戏。
陶瓷般的皮肤披着丝绸的薄纱,论起审美和玩乐,冯公走在世界前列。
要知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啊。
但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冯保瞥见满头大汗的提刑千户,顿感不妙。
这千户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一见面就跪下,开口便喊:“干爹,外边出大事了!”
“那张四维的文会上有人散播谣言。”
“他们说,说是世宗爷爷布下了弥天大谎,说什么天尊赐福,现如今已经群情激奋,质疑混沌入侵的谣言传的到处都是,还说要去敲登闻鼓!要去伏阙!”
冯保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