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公子哥儿,他之前本元受了些损伤,九真玲珑塔将他的本元修复了,同时将他封在这里面,以防再生事端。”
我结过这个珠子,看着它在我的手心里滚了好多圈,还残余着他的体温,想到这里我心头一热,正想对小白脸道谢。
结果我这一抬头,才惊觉小白脸不知何时离开了。
我难以置信,四处找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他。
之后,我带着那个珠子很顺利地回去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东方已经翻出了鱼肚白。
竟然都过去了这么久,我看着手心里的白珠子,心里一阵恍惚。
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小白脸,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九真玲珑塔。
也赚了。
我揉了揉充血的双腿,在蒲团上待了这么久,竟有些腰酸背痛。
香案上的香烛烧得只剩下小半截,蜡油淌了一桌子,我扶着案几,慢慢地站了起来。
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奎伯的脸,微微冒了些胡茬,带有红血丝的眼睛,看样子一夜没合眼。
“辛苦你了,奎伯。”我出来的时候低声对着奎伯说。
迎上郝贺妈妈焦急万分的目光,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她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奎伯过来,用压得很低的声音跟我说着:“三点多的时候,床上的那个的肚子又大了起来,里面的鬼胎又在四处乱窜,差一点破体而出,你当时在房间里召魂,没敢打扰你,所以我先自己画了不少的符篆,将他暂时定住了。”
我一愣,想奎伯到了声谢,然后忙不迭地去查看情况。
三点多……弄不好就是郝贺下了渡魂车的时候,他的魂魄被攻击,本元受损,身体难免出现状况,这本就不足为奇。但我担心那些原本想侵占他躯体的恶鬼和煞会趁虚而入。
果不其然,鬼煞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趁着我暂时不在,又在郝贺的身体里兴风作浪。
幸亏有奎伯在,否则真的不好办了。
我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
众人见我往郝贺的房间里走,忙不迭地都要跟上,一时间,宽敞的楼道里挤满了人。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说着:“都别在这儿杵着了,麻烦让个儿地,你们都快把门给堵住了。”
进去后,果然看见满身是符篆的郝贺。
他现在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眼珠子瞪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多。鼓起的肚子半大,比我刚来时要小了很多,却比我去召魂时的要大。
我细细打量了一下,然后来到床头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瞳孔,全是眼白,看上去很狰狞,再配上嘴角硬生生地扯出的笑容,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还好,还有救。我暗暗地送了一口气。
事不迟疑,我立即动手让郝贺的魂魄回归本体。
我拉出自己的包,有些心疼地捏出一星半点的米,然后找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咬破舌尖,用我的血在符纸上刻符。
这“刻符”也是一门学问,因为有不少米婆会用但是不会自己画,要是碰到什么事情,所需要的符篆恰好没有,就得自己画了。这刻符和普通的画符不同,普通画符只需画对即可,画对了就有效力;但换作刻符,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就算是画对了,心境不对也是不行的,弄不好反倒会弄巧成拙。刻符是一个女子称为米婆的必修课,但天赋不同,所掌握的程度也就不同。我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在这上面却是有着过人的天赋。
奎伯见我拿出了看家本领,不由得赞赏地点了点头,手里的活也利索了不少。
须臾不到,一张正宗的符篆就完成了。
我将郝贺身上的符纸通通扯下来放在一边,当最后一张扯下来的时候,郝贺的身体突然暴涨,肚子越长越大,即将就要撑爆。
在紧要关头,我眼疾手快地将符篆“啪”地一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盖住了全是眼白的眼睛。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现将他体内的鬼煞逼出来。
我取出一根细针,郝贺的母亲看见了,以为我又要扎她的手指,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我冲她笑了笑,然后捏着细针,手不带颤抖地刺破了自己的额心。
我的血不似正常女子那般阴柔,而是带有一些男子的阳刚,所以要逼出鬼煞,我的血就是最好的媒介。
刺破了额心,而后我又将针扎进右手中指,各自取出一滴血,混合在一起,然后捏着郝贺的嘴,滴了进去。
一瞬间,房间里的尖叫声险些刺破了我的耳膜。
我有些头疼地捂了捂耳朵,然后将米撒进了他的嘴里。
一股青黑色的烟从他的嘴里冒出,伴随着一阵强烈的抽搐,郝贺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我掏出一张符篆,将自己的血沾上了一些,然后右手二指夹着,轻轻一旋,“呼”地一下,两秒钟不到,一张符篆化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