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顿时睡意全无,一下子坐了起来,告诉自己要冷静,问道:“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打电话来的是郝贺的母亲,她在电话里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了地说,而且她那边听上去乱糟糟的,我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
原来在我们离开之后,郝贺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说是自己累了,要休息,让他们别去打扰他。
一直到晚上,连晚饭都没有吃,管家叫过好多次,都是已同样的理由被打发走。
结果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的房间里突然传出来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他们将门撞开后进去一看,顿时都被吓坏了。
郝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就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将他紧紧地捆着,而他一直在无力地挣扎着,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却又努力挤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两眼已经没了眼白。
我听了之后迅速盘算着,照郝夫人这个说法,怕是郝贺体内的封印被破,恶鬼卷土重来。
事不宜迟,我急忙穿好衣服,叫上奎伯,匆匆赶往郝家别墅。
一进门,就听见里面喧闹不止,管家仆人的大喊,郝贺凄厉的笑声混杂,竟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你可算是来了,快救救小贺吧。”郝庆德站在郝贺的房间外,一直徘徊着也不进去,一看见我们急匆匆地过来,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过来说道。
“郝贺现在情况如何?”我一边往里走一边问着。
郝贺的母亲哭得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我只得将视线转向她身后管家。
管家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估计是很少见过这种架势,一时间竟也是说不出话来。
我等了十几秒钟,见管家还是一脸惊恐,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这郝家别墅的管家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即使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郝贺身上的鬼胎实体化,即将破体而出,也不曾见过他如此这般神情。
我将头扭向郝贺房间的方向,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不详之感。
那里面的情景,恐怕早已不是半个多小时之前所说的场景了。
我和奎伯对视一眼,然后掏出数张符篆,用来辟邪,虽然对付这种级别的恶鬼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但好歹聊胜于无。
我将符篆分发下去,一个人身上至少要有两张,万一到时候恶鬼发难,他们有了这护身的符篆,我应付的时候也会少了很多的顾虑。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是,李雪华,也就是郝庆德的情人,拒绝了我递过来的符篆,一双琉璃般的眼睛滴溜滴溜地盯着我。
我移了眼睛,一直被她这么盯着,我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分发完符篆之后,我又找了一些空白的符篆和朱砂笔,将它们交给奎伯,然后取出我姥姥给我的小半袋米,深吸一口气,独自推开了郝贺的房门。
入眼的是一片黑暗。
明明是白天,虽然这里拉上了窗帘。但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心知有异,留神戒备起来。
“月霜冷窗牖,那厢兰烬尚存否,案上丹青还未休……”
突然一阵缥缈的歌声传来,环绕在我的周身,我微微吃了一惊,但随即反应了过来。
这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吁了一口气,连忙将手机掏出来,但手机屏幕的亮光完全被如墨般的黑暗吞噬了。
我皱了皱眉,将手机胡乱关掉,然后扒拉出来一张火明符。
右手二指一夹,随手一挥,一道白色的光芒从我的手里燃了起来。
火明符是最常用的一种照明方式,一般的鬼煞阴风根本就不会对它产生什么影响,它的光可以穿过黑暗。
我先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感觉还是怪怪的。
如此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我慢慢地走到墙边吊灯开关的位置,每走一步,我的警惕性就提高一分,但是当我的手放在开关上的时候,四下里一片寂静。
这太不寻常了。
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索性就打开了开关。
原本对这灯光不抱希望,因为我的手机屏幕的亮光都没法看到,所以本以为这吊灯也是没用的。
结果这灯还真是亮了。
我猝不及防,被强烈的灯光晃到了眼睛,眼睛顿时很难受,我条件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但这时候我突然醒悟了过来,我在一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些奇怪,但一直说不出来。
当我打开灯闭上眼睛之前,扫了一眼眼前的景物。
我正面对的是一张床,郝贺的床。
但是床上空无一人。
这就是当时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我点燃火明符的时候,也曾粗略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郝贺。
郝贺人呢?之前郝贺的母亲说他躺在地上,但现在地上床上没人。我来的时候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