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启一一行人再回到营帐的时候,奎伯和郝贺已经睡去了。
傍晚的时光,云霞又将天边染的一片殷红,正如怀中人儿嘴角的鲜血。
凌魂抱着我小心的放在帐篷的睡袋中,我由于伤得太重,即使他这么轻柔的动作我的痛得在昏睡中也皱紧了眉头,嘴巴一抽一抽的,跟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张启一看着我的睡颜一字不发,不过他颤抖的双手透露出了他此刻的紧张不安。
凌魂将我放好,回过身对着静默在一旁的张启一说道:“眼下她伤得这么重,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医治?”
张启一摇了摇头,说:“除非有师傅在,否则以我们现在的条件根本无法在一两天之内就能让她快速恢复。”
凌魂的头低垂下来:“我知道有一种药,在这雪山之中能找到,但是???????”
张启一抬头对上凌魂的眼睛:“你是说冰山雪莲?”
凌魂点了点头道:“但是,很危险,而且要防着张子世。”
张启一的眸子闪了闪,对凌魂说:“我去,你???好好照顾静静。”
凌魂回头盯着我昏睡中的脸,缓缓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睡梦中,我似乎梦到了谁的脸,是那么熟悉和温暖,我情不自禁的向他小跑过去,可就在快要扑到他身上的时候,怀里一空,又什么都没有了,我站在那片白茫茫的混沌中,一个人举步四望,耳畔只有流泻的呜呜风声,那人的脸消失不见了,我大声叫他的名字“张启一,张启一???????”,可回应我的只有风,我终于忍不住了,蹲下身呜呜大哭起来。
“不要离开我。”
“不要丢下我。”
“张启一。”
凌魂和张启一都看着我惶惶不安的睡容,我的嘴里不时发出一声声呢喃,张启一听了身体猛地一愣,瞬间就僵在了那里。
与僵尸王一站,大家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除了我这个重症病号之外,其余人都披红挂彩,好不热闹。
不过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郝贺,这货据奎伯说,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睡在帐篷里,还一个劲儿的说冷。
全身瑟瑟发抖的郝贺,蜷缩在睡袋里,全身都裹着厚厚的大棉袄,他的嘴唇发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
奎伯站在一旁担忧的问:“是不是中毒了他?”
祁景淮问道:“你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奎伯想了想,说:“没什么啊,不就几块肉么,这也有问题?”
祁景淮挠了挠头,说:“难说啊,说不定就是吃肉吃坏的呢!”
奎伯:“????????”
“够了,别吵了,你们都出去!”张子世忽然大吼了一声,眼睛里像随时都能喷出一团火。
奎伯白了张子世一眼,和祁景淮小声嘀咕:“你瞧他那样,以前不打紧,现在搞的跟谁谋杀了他儿子似的??????”
奎伯的话还没说完,感觉到身后一道凌厉的视线,他回过头就看到张子世正在对他怒目而视,眼里杀机已现。
奎伯忙躲到祁景淮身后,对张子世谄媚的笑了笑,说:“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哈!”
祁景淮看了看奎伯,冷哼了一声掉头甩袖就走了,奎伯忙跟了出去。
“中毒?呵,当我这么好骗吗?”
张子世看着郝贺哆嗦着嘴唇,紧闭着眼的模样微微敛下了神色。
“竟然敢对我需要的人下手!”
张子世冷哼一声,心中计量道:看来不得不防着那老头了。
虽说他们以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但如今的时局瞬息万变,恐怕老头也不能再信任了,从这次郝贺的事情当中,张子世知道现在友方已经变成了敌方,他想把自己也变成手中的一枚棋子,并且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了。
张子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给郝贺喂了下去,然后双指在朝他身上某一处一点,暂时封住了他的穴位,以防病毒扩散。
郝贺这次其实是中的尸毒,至于这个尸毒怎么来的,没有人比张子世更清楚了,可是暂时他还不能把这个秘密公布出去,背后那个人想搞的鬼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要是一下子把消息公布出去在小分队之间引起了分歧,那对他和郝贺都不利,张子世抿了抿嘴,左手捏起一张符咒,贴在了郝贺人中位置。
他身上也受了伤,被僵尸王抓到的伤口流出的鲜血已经变成了黑色,张子世想了想,取了一些黑血混合着烈酒给郝贺喂了一些,以毒攻毒,希望有用!
帮郝贺控制完病情之后,他独自吞了一颗药丸,然后坐在帐篷里闭目养神,用内力逼出残余的尸毒。
夜色沉寂下来,万籁俱静,唯有天际之上星空璀璨。
凌魂守在我的榻边擦拭着桃木剑上的暗红色鲜血,他的神色温柔且哀伤,如和情人长久的道别。
我静卧在一侧,陷入了长长的沉睡之中,两翼间微弱的呼吸证明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