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世慢慢踱着步子走到奎伯身边,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奎伯,他的衣衫破败不堪,形象跌入沟渠,和从前任何时候都判若两人。
张子世缓缓蹲下身子,意料之外的没有对奎伯破口大骂,恨不得踹几脚。
他的双手将奎伯的身躯翻转了过来,我们一齐围了上去,看到了奎伯那张惨白的鲜血横流的脸,还有那一双瞪得大大的死鱼似的眼睛。
张姝捂住嘴大叫了一声好恶心,遂别过脸不敢再看。
我拍了拍她的手臂,带着安慰的心意,示意张伯带着张姝先进屋去。其实我也不太敢看,可是心里被什么东西在挠着五脏六腑似的,又疼又痒,还是忍不住也仔细的瞧了一眼。
“唔????”只一眼,心里一阵阵翻腾,说不出的感觉从胸口深处涌了上来,张启一捂住了我的眼睛,另一只手轻柔地拍着我的后背,道:“心里难受就别看了。”然后牵着我在不远处的地上坐着。
凌魂在张启平旁边蹲下了身,看着张启平双手在奎伯身上来来回回的摸索,奇怪问道:“水君大人,这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张启平依旧低着头在奎伯身上来回摸索,嘴角扯起一抹淡笑,道:“对啊,听说这老家伙奸诈得很,跟猫妖似的有九条命,我就要看看他到底死了没死。”
凌魂笑道:“果真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张启平哈哈大笑,拍了拍凌魂的肩膀:“凌魂师弟真会说话,我喜欢!”
一旁的张子世静默不语,眼神却在极为认真的注视着张启平的手上动作,脸上的神色肃穆,宛如一尊雕塑。
躺倒在地上的奎伯纹丝不动,他苍白寡淡的脸色在暗夜里更显得毫无生气,张启平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半是嘲讽半是感叹道:“死了,一点灵力都没有了,完全没救了。”
张启一和凌魂不约而同的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张启平,脸色怪异。
后来我们商议在村后挖了个坑,将奎伯的尸身埋葬了,就各自收拾了一下回屋补觉去了。
我的心里惴惴不安,刚才的这一切似乎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实,奎伯僵硬的尸体,张启平在确定什么东西?张子世的沉默躺不言甚至张启一和凌魂怪异的脸色,这种种的迹象难道不值得去研究一下吗?倒在绵软的被褥上的那一刻,我都还没醒过神来。
脑子里一遍遍的在说:奎伯死了!奎伯死了!奎伯就这样死了!胸膛里好像被人猝不及防地揪了一把,心乱如麻。
张启一整好自己的小地铺,穿了鞋子走过来坐在床沿边,看着我一蹶不振的样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形容我现在的感受,脑子很乱,口中苦涩,我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垂落的蕾丝花边,叹了口气,说:“我想静静。”张启一便不再多问,起了身过去睡了。
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慢慢咀嚼,方能下咽。正如我现在面对奎伯的死亡只能做到无声的平静,尽管心里在翻江倒海,很疼,真实的疼痛。那些过往的记忆一旦在夜深人静时便发了疯一般涌上来,我像一条泊在海里的船,无处藏匿,无岸可依。
这一天,张伯召集了桃花村全村的村民在祠堂开了个大会,将昨天定为桃花村的胜利日,除了奎伯,就是为民除害,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要搞一场大宴好好招待一下我们这些“功臣”。
当然,最主要的“功臣”应该是张启平了。
张启平在刚来的时候就吩咐过,不让张伯一家把他的身份给村民们瞎嚷嚷,不然这会儿张伯家小院子应该被各种前来请神拜神的村民给踩塌了吧?看来哲思还挺有先见之明,果然神仙办事就是不一样!
鲜花美酒,果盘糕点,鸡鸭鱼肉等等琳琅满目的摆在我们面前,这是桃花村最高级别的待遇了吧,但是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张启一坐在我旁边给我夹了一个鸡腿,笑道:“赶紧的,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这个的嘛!”
我眼珠子动了动,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扑鼻的香气传了过来,要换平时我肯定二话不说一口就下肚了,可现在真的没有食欲。
张启一看我恹恹不乐,他也没多大的心情,胡乱的吃了几口拉着我就走了。
我看着张启一拉着我往村外的小道上跑,心里纳闷,不知道这货又在搞什么鬼点子?我问他,张启一只笑笑,说:“我不会说的,等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屑地哼哼道:“切,还学会卖关子了,不说就不说!”
张启一笑,眼睛里藏着戏耍和宠溺,说:“要不,你承诺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什么条件?”
张启一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突然一把搂过我的腰,附在我耳边轻轻吹着气,我的耳朵根都红了。
“流氓,滚!”我朝他屁股就是一脚,凶巴巴道:“让你又不老实。”
张启一捂着屁股一蹦一跳地求饶,道:“媳妇儿,我敢了,我不敢了????????”
张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