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一醒来之后,我们四人再也不敢再在这里多作逗留,赶紧收拾了东西,撤了帐篷就往前赶路,虽然前面也有无法预知的凶险,但是留在这里无异于就地等死,相比之下还是前者比较好一些。我们背着沉重的大包裹,脚上的雪地靴在如此坚硬的冰面上抓力失去了作用,防滑性质也很差,唯一能胜任的只有保暖。我们四个人拧成一股绳,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一起行走在这片冰面上,虽然即使这样依然避免不了摔倒和速度慢,但比各走各路、独来独往好了许多。
天地之间只剩下单调的白,冰川一座接着一座,连绵起伏,脚下的冰面一望无际,似乎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没有干粮,我们只能饿着肚子,没有水,我们只能用铲子凿一块冰然后把它放在携带的水壶里等它慢慢融化。身体做任何活动只能靠耗费体内的灵力来支撑,我们抬头仰望,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玉峰看起来就近在眼前,仿佛一伸手就可触及。
我们踏过一块块冰面,来到一个低谷之地。这个低谷形成的原因是两座冰山的底部相连,形成有个巨大的凹陷。这个凹陷处仅有一条窄窄的冰柱横亘在上面,尚不知能不能承受我们四个人的重量。我们在这里停了下来,放眼望去,冰柱下面两峰的凹陷处有一处裂缝,深不见底。
张子世走在最前面,面对那窄窄的冰柱和裂缝丝毫不畏惧,自告奋勇道:“我走最前面!”
凌魂紧随其后,我走在第三个,张启一在最后。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这样子有点像马戏团走钢丝的耍杂人员,生怕一不小心就重心不稳一头在倒下去,万劫不复。万幸最后平安通过,我们都有种劫后余生的莫大幸福,张子世抬头望着玉峰冰雪覆盖的山顶,眼睛露出兴奋的神情:“成功就在眼前,再坚持坚持!”
穿过一道屏障,我们来到玉峰的山脚下,此时天色已暮,我们商量一番之后打算今晚在这里露营。
张子世和凌魂扎帐篷,我和张启一用铲子凿了冰装进水壶了,一切就绪之后,我们就缩进帐篷的睡袋里休息了。
晚上外面彻夜挂着狂风,我们的帐篷有好几次差点被掀翻,时不时就得起来加固一下,所以这个晚上我们并没有彻底入睡,在睡袋里翻来覆去,睁着眼睛等待天明。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脑子里容易想很多,我想起了我们在文王庙大街的那段日子,虽然每天也是奔波不断,怪事迭出,不过那时候显然比现在好得多,想着想着我似乎听到了文王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小贩的叫卖声和菜市场里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还有大街拐弯处那一家卖卤味的小店,隔壁奶奶的笑脸以及奎伯的大嗓门···········
可是,一切都回不到最初了。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黎明的天光照亮了这个世界,我们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征途。日复一日,直到登上那最顶端的一天。
玉峰因为山体庞大,相较于其他山平缓些,它上面的冰面酥脆,我们的登山靴能直接破除冰面抓牢山体。半天下来竟然爬到了山腰处。正当我们觉得最迟明天上午也可以到达之时,一阵狂风从身边掠过,带着细碎的冰渣子扑簌簌的打在我们身上,起先也并没有太在意,因为这里整日里都是狂风怒号,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这次不一样,这阵狂风过后,天上的云霁齐开,万道霞光从天际洒落,照在山峰上、冰川上、脚下的冰面上和身上,如同被一团柔软的棉絮包裹,我们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风停止了怒号,脚下的冰面开始融化,远处的冰山也在不断往下淌水。我们四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抓紧了手,又往上爬了一段,这时候玉峰山的寒冰和积雪已经差不多都融化了,露出了下面灰褐色的山体。岩石因为经年累月的风化,在山体表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土壤,融化的冰和积雪所形成的水恰好浇灌了这层薄薄的土壤,不一会儿土壤里就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朝我们探出了尖尖的小脑袋。
“唔,快看!”我指着土壤上一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抽芽生长的嫩芽儿大呼道:“啊,这里竟然,竟然长出了植物!”
紧接着凌魂也叫了起来:“这里也有!”
我们遍寻了脚下的土地,发现这片土地上越来越多的嫩芽开始从土里冒了出来,而最开始发现的那一棵的叶子摆了下去,从中抽出一个长长的茎,接着一朵极为妖艳的红色花朵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彼岸花!!!
更加恐怖的是我们看到了一朵接着一朵的彼岸花正在我们脚下依次开放!
“快走,这里危险!”张子世面色惨白,突然大叫道。
我们脚下的土地上越来越多的彼岸花的种子在冒出嫩芽来,我们被逼得节节败退,瞬间我想起了那个古老的故事里关于死亡之谷的传说:“昆仑山上有死亡之谷,那里霞光笼罩,彼岸花次第开放,人不能触其花,否则必死无疑!”莫非这就是死亡之谷?
一路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几乎是顺着山石滚了下来,刚才我们还在雄心万丈地说最迟明天上午可以攻破其顶,现在这一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