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
强悍!
勇猛!
铁铉的心里,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了。
此时,方才与他交涉的将军,将头盔抱在怀里,正策马进城。
她目不斜视,双眼直直看向湘王府的方向,眼神颇为复杂。
铁铉目送众人离开,心头长舒了一口气荆州城,这下守得住了!
不,不光只是守得住那么简单。
应该说是一转攻势,该轮到那些残余势力的宵小之徒们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了!
荆州城内。
一处并不起眼的小宅院。
这一处三进的宅院,虽然外表看似落魄,但实则内藏玄机。
虽然进出此处的男女都是粗布短打,但他们眼中却满是警惕之色,手中老茧厚重,一看便知乃是常年舞枪弄棒的武人。
这些人分布在院落四周,各自防范着一处。
院落最里边,有一处三面环墙,开门处正对照壁的书房。
门口有四五个提着腰刀的汉子警惕打量四周。
屋内,聚集了好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女。
此时他们凑在一块,正小声商议着。
“……听探子说了,今晚在远安门那边,进了一支队伍,全是骑兵。”
“骑兵?哪儿来的骑兵?莫不是顺天府那边派人来了?”
人们的脸上写满了诧异、震惊。
倘若当真是顺天府派遣了人手过来,那他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别自已吓自已!顺天府离我们多远?就算出兵再神速,路上也要耽搁好几天的脚程,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说起来,这大半夜的城门都封了,那些骑兵是怎么进来的?”
“听说是给守城的铁铉看了件令牌,就给放行了。你说,这会不会是朱柏的兵马?”
“瞎说什么呢,不可能!他朱柏的老底子我们不是查清了么?就一个失了势的皇子而已,没什么可害怕的!刚进城就杀人,是他先把事情做绝的!”
“你先别激动,我听说了,那支骑兵人马具甲,看着很是难缠。尤其,那支骑兵的装扮,跟我们大明的制式骑兵装扮,全然不同!”
说话的这人,看了众人一眼,压低声音道。
“我怀疑,这支骑兵,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铁浮屠。”
铁浮屠?!
这三个字一说出口,顿时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能活在这儿的,没有一个人的关系网不广。
他们早就听说了,不管是攻打元上都还是元大都,都不是北伐军的功劳,而是一支名叫铁浮屠的神秘军队打下来的。
不光打下了城,而且还把城里的鞑子,全给杀了。
不论男女老幼,只要是鞑子,就得吃刀子。
也正是因为铁浮屠这种打仗作风,彻底把鞑子给杀破了胆,一路往北逃窜,听说连元庭都陷落了,那些鞑子全都跑到了斡难河北面去了!
至于原因,当然就是铁浮屠了!
鞑子也是人,也会害怕死。
别看平日里吆五喝六的,但凡把刀子架他们脖子上,一个个也都得尿裤子!
能把骨子里满是悍勇的鞑子杀破胆,由此可见铁浮屠究竟是有多厉害了。
正因如此,才更显得铁浮屠的弥足珍贵。
但这一份珍贵,很显然是跟荆州城内的残党们无关的。
甚至于,是起的反作用!
“那朱柏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引铁浮屠进城!”
“先别说铁浮屠了,我担心他们不日就将会开始屠城……列位,不若收拾细软,赶紧跑吧!”
“跑?往哪儿跑。朱柏那布置了人手,还蛊惑了百姓检举。我们但凡敢踏出这道门,立即就得被拉去菜市口斩首!”
一念及此,众人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担忧、害怕、惶恐!
各种负面情绪萦绕心头。
……
另一边。
铁铉终于是脱了甲胄,换上了士子装扮,跟解缙等浙东新秀聚在了一起。
“铁城守,你可算是愿意把那身甲胄给除了。”
跟铁铉关系亲密解缙,一见面便拿他打趣开涮。
铁铉也不恼,只呵呵一笑“终于是了却了一桩心病,能好生歇息下了。”
“是该歇息了。”解缙笑道,“我听浣纱女们说,你那一身铁甲,光是刷下来的泥垢,都足有三五斤,可把她们累够呛。”
饶是铁铉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遭不住了,赶忙说道。
“你、你莫要乱说。甲胄,那是武人的事情,怎么能说脏呢,不过是稍染纤尘,过一道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