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看不出不是我所为。
既然陛下不怀疑我,我那么着急做什么。
更何况我哪里会知道是谁家干的这脏事。
此外,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这件事是我说话便管用的?”
端起自己的大碗吸溜一口荼汤,李斯慢悠悠的继续道:“其实仔细说起来,泼粪与倒灰渣的罪行相差不大。
能行这事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家,可出个罚赀还是不在话下的。
而推行的律法是陛下准许的,即便是加重罪行,也无非就是多罚些。
哪里会出现人头不保之事。”
冯去疾被李斯的说辞弄得气极反笑,“你别忘了黄品还是陛下的假子。
而假子也是公子。
对公子不敬,岂能按随意倒灰渣去处置。
你现今怎么遇事如此天真起来。”
李斯放下大碗摊了摊手,脸色一正道:“你真觉得是天真?
下边能行这样脏事,能只怪他们?
黄品就没一点干系?
借债也就罢了,还偏要减免少府的赋税。
若是借不来债,大秦上下的官吏都要饿肚子。
本就一个人当两个使唤,心中已经都颇有怨言。
年俸与赏赐若是再断了,还让人活不活。
而这还是次要的。
大秦对外用兵还未停下。
就拿最近的中尉军来说,所有的用度花销都是少府所出。
一旦少府财匮,那是要出大事的。”
轻轻冷哼一声,李斯毫不客气的继续道:“你是百官之首,你该做的要么是劝慰陛下,要么是安抚百官。
你到我这来说这些完全没有半点用处。”
顿了顿,李斯朝着黄品府邸方向只指了指,皮里阳秋道:“或是你到安国侯的府上去。
怎么也要给你这个右相几分颜面。
安国侯若是不追究此事,岂不是大家全都安稳下来。”
冯去疾被李斯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捋顺了半晌才缓声道:“去他府上也该是杨端和,还轮不到我去安抚。
再者,你这样做堪比狭众威胁陛下。
你就不怕你担不起这个后果?”
李斯连忙摆了摆手,“右相慎言,我可没这个意思。
如你所说,该去安国侯府上的是杨老将军。
到时候卫尉军查出是谁家干的脏事,只管治罪就好。
怎么就成了我狭众威胁陛下了。”
冯去疾盯着李斯的脸看了半晌,忽的轻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多说旁的。
但要提醒你,黄品不是好相与的,过后你不后悔便好。”
顿了顿,冯去疾从炕上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李斯,“这事不小,我去不得黄品的府上,总归要入宫去见陛下。
你若是也有此打算,现在就一同前往。”
冯去疾的提醒相当于在揭李斯的伤疤,但后边的提议却还算中肯。
李斯压下驳斥的念头,运了几下气也跟着起身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