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说道:“父亲先别忙着拒绝嘛,汪道昆也不是为了江北兵备来的。”
严嵩有些疑惑,汪道昆所求不就是这个江北兵备吗?那他还要求什么,莫非他另有所求?
严世蕃将汪道昆的想法告诉了严嵩,严嵩想了想说道:“这恐怕不是他汪道昆想的出来的办法。莫非他背后还有高人?”
严世蕃说:“父亲,今日汪道昆拿的是裕王府的帖子来。”
严嵩笑笑,说道:“老夫就知道,果然是李子实!”
严世蕃问道:“为什么不是高肃卿?”
严嵩说道:“高肃卿为人有才气,英锐勃发,议论蜂起,而性急迫,不能容物,又不能藏蓄需忍,有所忤,触之立碎,每张目怒视,恶声继之,即左右皆为辟易。他不会为汪道昆设此谋的。”
对于严嵩的这个评价,严世蕃也是认同的,严世蕃说道:“儿子以为,汪道昆的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严嵩沉思了一下,说道:“传话给汪道昆吧,这个忙老夫帮了,但是徐阁老那边,要他自己去说。”
严世蕃当即就传话给汪道昆,第二天晚上,汪道昆带着礼物来到徐阶府上,他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又是徐阶的南直隶老乡,和徐阶也还是比较亲近的,徐阶当然知道汪道昆来所为何事,但是徐阶已经打算作壁上观,就不想再见汪道昆了,于是派自己的儿子徐璠来告诉汪道昆。
徐璠出来对汪道昆说道:“伯玉,家父最近身子有恙,外客一概不见,伯玉请回吧!”
汪道昆说道:“鲁卿(徐璠字),下官只有几句话,请鲁卿转告老师,若是老师仍旧不帮这忙,下官也不再叨扰了。”汪道昆于是就将自己现在的来意告知徐璠,徐璠赶紧去通知徐阶。
徐阶听了徐璠转述的话,无奈的说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书房待客吧!”
徐璠将汪道昆请进徐家的书房,徐阶在书房里思考着,本来他是不想参与此事,汪道昆的来意他也很清楚,他之所以不想见汪道昆,一来是他本就不愿意介入此事,而汪道昆毕竟是自己的老乡和学生,见面拒绝就比较尴尬,所以就采取这种相对比较委婉的方式加以拒绝。
其次就是他并不看好汪道昆,虽然汪道昆在兵部任职,但是毕竟资历太浅,要想竞争这个职务,光靠徐阶是不太可能,何况汪道昆又不是徐党的成员,徐阶何必费尽心机的帮他呢。
但是汪道昆将李春芳的谋划说了出来,徐阶立刻就意识到此法可行,看来汪道昆背后还有高人,而朝中和汪道昆关系最密切的就是裕王了,徐阶可不认为朱载坖有这个本事想出此等办法,肯定是裕王的讲官们为汪道昆出谋划策。而且徐阶也猜到了,这事就很像李春芳的手笔。
事涉裕王,徐阶当然不敢掉以轻心,为了一件小事,在裕王那里失分,是极其不智的行为。徐阶再怎么也要见见汪道昆,再做区处。
汪道昆进来后,恭敬的向徐阶行礼,徐阶笑着说道:“伯玉此来的目的,老夫已经知道了,只是老夫人微言轻,恐怕难以帮得上忙。”
汪道昆说道:“老师当朝辅臣,只要为学生说一句公道话,学生就知足了!”
徐阶说道:“伯玉刚才所言,确实可行,只是此事不在内阁,而在于吏部、兵部,为师能帮的也很有限。”徐阶不太想过于深入的介入到此事中去,一来是他现在还拿不准杨博的意图,二来就是李默的心眼并不大,况且他十分反感内阁伸手到吏部来。
汪道昆说道:“不瞒老师,学士已经找过严阁老了,严阁老的意思是,内阁有他,但是还是需要老师助一臂之力。”
徐阶当然知道,这一臂之力是什么,就是吏部文选司郎中陆光祖,就算严嵩说动嘉靖,将江北兵备和督粮参政分设,但是这督粮参政依然是部推的,而陆光祖就很关键了,只有作为文选司郎中的陆光祖提名,才会将汪道昆的名字报到吏部尚书李默那里。
而陆光祖是徐党的核心人物,徐阶对他是格外栽培,同时他还是陆炳的族人,出身平湖陆氏,故而才能在李默的吏部安安稳稳的做他的文选司郎中,他对徐阶,可谓是言听计从,只要徐阶给他一封信,这事就好办了。
徐阶沉吟半晌说道:“这样吧,伯玉,你和鲁卿一道去一趟与绳(陆光祖字)府上,至于事能成否,尚在两可之间。”
汪道昆赶紧谢过徐阶,准备起身去陆光祖府上,徐阶叫住汪道昆,说道:“伯玉,此事要成,只在一人。”
汪道昆赶紧请教徐阶,徐阶说道:“陆少保,若陆少保肯为伯玉分说,此事可成矣!”
徐阶说这些话,也是经过仔细思考的,既然已经决定要帮汪道昆,那就干脆送佛送上西,他们内阁辅臣,在李默那里是没什么用的,能说动李默的,就是他的好学生陆炳,而陆炳的儿子陆绎,又在裕王府当差,这个关系,汪道昆是很好搭上去的。
汪道昆向着徐阶长鞠一躬,才和徐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