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的大枪兵在盾牌下,用长枪刺吐蕃重步兵的脖颈,或者面部。
“啊……”
一旦命中,吐蕃死相极惨。
“咻咻咻……”
弩兵们找好位置,发射强弩。
强弩如雨疾射,三十步的距离,所中必倒。
吐蕃以不畏死的战法,长矛对攻中,总是可以找到破绽,杀伤唐军。
唐军在阵亡后,尸体被抬下去,又有新的步兵补上。
……
传令兵划小船过漓水,将吐蕃夜袭的消息,告诉李瑄。
“果然是夜间动手了。我军步兵军阵防御见长,安思顺又是沙场宿将,以一万多精锐步兵,挡住三天轻而易举。先令车将军过河后按兵不动,等吐蕃步兵再死伤一些,士气减弱,再给予其致命一击。”
李瑄向传令兵吩咐道。
安思顺是安禄山的堂兄。
安禄山的母亲带着安禄山这个拖油瓶嫁给安延偃,虽与安思顺没有血缘关系,然而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
但安思顺对大唐忠心耿耿,历史上,他可能通过小道消息,知道自己的堂弟要造反,多次上书朝廷,但李隆基不信。
李瑄很信任安思顺的能力,所以给安思顺节制漠门军的权力,使钳耳大福不得违抗安思顺的命令。
翌日清晨。
惨烈的战斗,还在进行中。
李瑄这次亲率所有轻骑、精骑,到吐蕃阵前三里处。
吐蕃步、骑的精神再次绷紧。
实际上他是来隔河观看安乡城下的战斗。
血水流成小河,流入漓水,使漓水变成暗红。
血腥随着冷风,飘荡方圆。
喊杀声和惨叫声,震动长空。
“我军阵形保持完整,今天吐蕃步兵不可能攻下。”
李瑄对诸僚属说道:“吐蕃再攻一天不下,士气必不如前。明日一早,车将军率甲骑具装而下,正午时应该可以冲至安乡城下。我们反击的时候到了。”
到中午的时候,李瑄收到消息,平夷守捉的两千士兵在曹盛宁的率领下,也全部过河。
李瑄令他们连夜跋涉,到吐蕃步兵的侧面,一路上与甲骑具装保持联系。
等甲骑具装冲过,他们就趁机出动。
漠门军和镇西军的一千骑兵,也做好准备。
……
“唉!唐军的军阵还是这么厉害。早知如此,我们应该在唐军步兵刚至安乡的时候,就对他们发动攻击,不给他们安营扎寨的机会!”
论悉诺匝一宿没睡。
每过一刻钟,他就需要听到最新战况。
直到清晨,也未听说有一处唐军阵形被攻破。
他们由于主动强攻,伤亡过五千人。
论悉诺匝后悔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没能在几天前对唐军步兵展开进攻。
“元帅,唐军也在苦苦支撑,我们的攻击不可间断,必要时请再派遣人马压上去。”
悉诺谷向论悉诺匝劝道。
“我们的敌人可不止对岸的步兵,还有不知虚实的唐军骑兵!”
论悉诺匝不想再减缩漓水西岸的步兵。
并不是论悉诺匝胆小怕事,他身为主帅,有许多顾虑。唐军既然设计将他们引诱至安乡,难道真只有一万五千步兵?六七千骑兵吗?
他怀疑唐军就算不在河西调兵,也会从朔方军中派兵而来。
吐蕃又不是没和朔方军打过交道。
“元帅,我等既然选择以步兵攻击唐军步兵破局,就必须孤注一掷,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悉诺谷继续劝说论悉诺匝。
“再过桥五千步兵,一旦出现缺口,这些士兵扑上去。”
论悉诺匝咬牙说道。他真怕自己这边力量越来越少,会被唐军突袭。
下午时分,吐蕃终于攻破唐军一个“鳞片”。
但推进的时候,又被唐军强弩射回去。
谐拱也因此看到希望,不断让士兵进攻,更为猛烈。
到夜晚,唐军轮流休息。
城中百姓为唐军烹煮饭食,使唐军在冷夜之中,可以吃热饭,喝热汤。
一夜鏖战,翌日清晨,吐蕃推进数十步。
但唐军早就设好新的防线,虽付出一定的死伤,但阵形没有溃败之势。
而吐蕃已经尸横遍野。
谐拱见挤压唐军许多空间,使唐军更往城墙靠拢,他准备动用刚过桥的五千步兵,对唐军展开更猛烈的攻势。
一天一夜的鏖战,唐军和吐蕃步兵都疲倦不堪。
论悉诺匝虽然没有在阵前指挥,但眼睛充血,无时无刻不在等待攻破唐军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