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贞拍着胸脯保证。
他的兄长刚被李瑄推荐为河西节度副大使,即便为了兄长,他也要坚守这岗位,不会让那些贼商回去。
“那就奇怪了,据说这三个商队,加起来近三百人,超过二百辆车,三百五十匹马,上百头骆驼。就算人能东躲西藏,骆驼和车马,总不能也长翅膀飞出去吧?”
李瑄大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末将自率士卒从赤岭东山口归来,就严查贼商,奈何毫无踪迹。”
安元贞还以为李瑄是问他,遂赶紧说道。
“盛太守,据说贼商未出过敦煌郡,你有什么想法?”
李瑄面向敦煌太守盛玉亮。
“回都督,属下派捕贼官日夜搜查,却不见贼商踪迹。”
盛玉亮也向李瑄说道。
“盛太守,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吗?”
李瑄话里有话地说道。
这一次至敦煌郡,基本上就是瞄准盛玉亮来的。
刚才发生的事情很不美好,李瑄不想再与他虚以委蛇,要提前摊牌。
颜真卿从林朝城、前玉门关守将、前阳关守将的口供中得知,盛玉亮也参与贼商的罪恶之中。
贼商将妇女孩童带出去,当然不止玉门关、阳关这一道难关,平时还要掩人耳目。
另外,不仅仅是敦煌郡有妇女失踪,连张掖、酒泉也有悲剧发生。
这么远的距离,李瑄怀疑有哪个地方官府做掩护。
很明显,盛玉亮是第一怀疑对象。
“下官不清楚都督的意思……”
盛玉亮嘴角含笑,面色淡定地说道,仿佛心安理得,无所畏惧。
“知道本帅为何来敦煌吗?”
李瑄话锋一转,问盛玉亮。
“都督为平定吐谷浑叛贼而来。”
盛玉亮不假思索地答复。
“此言谬已!本帅是为杀人而来,我以为我早已亮剑,可总有人要尝试我的剑是否锋利!”
李瑄手扶剑柄,杀气腾腾地说道。
“下官不懂!”
盛玉亮将头低下,似乎不明白李瑄的意思。
“自天宝年起,敦煌郡失踪七十五名妇女、孩童。据说你为敦煌太守三年,怎么还有脸坐在这位置上?我都觉得害臊!”
李瑄没给盛玉亮面子,直接开骂!
敦煌人口失踪,还是颜真卿查出来的。
若非李瑄让颜真卿沿着河西走廊郡县调查,就没人知道河西走廊失踪一百多名妇女儿童,消失的女奴超过三百人。
这些地方郡县都有报案,可偏偏郡内未将这些消息上报给朝廷。
其他郡失踪的妇女少,就当是意外发生,可大半都是敦煌失踪的,太守竟还想稳坐钓鱼台。
“下官一直在努力追贼,只是下官怀疑他们跑到其他郡了。”
盛玉亮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他以为李瑄好歹也是大诗人,没想到这么不给他面色,这让他情何以堪?
“你当三年太守,丢失七十几名妇女良家,贼商就是从城外大道上堂而皇之地来来往往,郡兵和缉捕官是干什么吃的?若三天内你无法缉拿贼商,就把你脑袋砍下来!”
李瑄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像是一把剑一样,直戳盛玉亮的胸口。
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办法!
真以为缉拿贼商是边军的事情?
在九曲的时候,李瑄就多有考虑这件案子。
无论这些事是否和盛玉亮有关,必定把他正法。
隐瞒失踪而不报,想草草了事。
李瑄有理由怀疑盛玉亮与商贼狼狈为奸。
这一句话落,让盛玉亮脸色大变。
安元贞感受到李瑄雷厉风行的作风,暗想一定要严守军规,不可违背。
如果是一个无能的主帅,定下军规,犹如废纸。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主帅,定下军功,将士阳奉阴违。
如果是一个上等的主帅,定下军功,将士遵从,但不会死从。
而李瑄这样主帅定下军功,将士们铭刻于心,即便被治罪,也不会怨恨。
因为李瑄并不是靠武勇慑人,而是以德服人。
正堂内其他官吏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都督,三天时间,以人之力,不能从玉门关跑到三危山。犹如煎水而做冰,敲冰而求火。您这是强人所难,和周兴、来俊臣有何区别?”
盛玉亮不服,忍不住说道。
这不是想找个理由杀死他吗?
“放肆……”
旁边的颜真卿大怒,向盛玉亮喝一声。
他也是有脾气的。
来俊臣是什么货色,长安洛阳人人知晓,说他是畜牲,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