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这句话用了毕生的勇气。
长安虽是一个鸟笼,但荣华富贵不缺。哪像这里,不仅环境艰苦,还有刀光剑影。
想到叛军要围堵他,恐惧便如潮水般瞬间将李璬淹没,双腿也变得发软,语气颤抖起来。
他知道大势已去,只有尝试突围离开。
无缚鸡之力的手臂抽出宝剑,在亲卫的护卫下,骑上战马。
上千名禁军紧急穿戴好。
慌乱之下,他们的队伍并不整齐。
在四面楚歌下,他们非常心虚,还未开始突围,战意已经失去。
“任何士卒不得夜中放箭,不得伤害颖王。活捉颖王者,官升三级,重赏百金!”
段秀实骑在一匹黑马上,向靠近颖王营寨的士卒下达军令。
颖王一定不能死。
否则在舆论上于李帅十分不利,而且他认为李帅有机会利用到颖王。
他也通知荔非元礼和曲环,让他们约束士卒,只斩杀反抗的禁军。
“活捉颖王!”
“活捉颖王……”
无数士卒举着火把,在黄河岸边呼喊。
原野之上,火龙狂舞,照亮夜空。
李璬听到呼喝之声,憋屈愤懑。
他不想死,只能硬着头皮去突围。
“保护颖王……”
不一会儿,禁军最先和绥戎军骑兵相遇。
这些禁军清一色的京兆户籍,他们的父辈不是在飞骑,就是在万骑,知道自己的职责。
纵然战斗力不佳,也咬着牙上去一拼。
两方骑兵冲击在一起,金铁之音,伴随着黄河的波涛声鸣奏。
但血液流下的时候,往往这些号称“万骑”的龙武卫的悲歌。
曾经骁勇的禁军,威震天下。
现早已不是他们的时代。
边军称雄!
“杀!”
绥戎军一名衙将骁勇,驰矛横冲。
他自突直刺,如黑夜中的杀手,专攻要害,将一名名禁军挑下马。
陇右军虽久未战斗,但依旧强悍,士卒一交锋,就爆发全力。
禁军像是撞在一堵墙上,不得寸进。
李璬见前方火把燃天,只能带着数十名禁军,从其他方向突围。
但禁军的数量相比边军太少,不一会儿就有大部分被拖住。
以至于李璬不论跑到哪里,都会被拦截。
“颖王在那里!”
铠甲鲜艳的颖王还未绕道跑多远,就被拦截认出。
边军士卒打鸡血一样,冲向颖王。
“大王,你先走,末将拦住他们。”
吕重贲挺身而出,让李璬继续逃离。
“周围都是火焰,没地方可逃了。”
李璬面向周围,自知无路可逃。
心灰意冷的李璬打算投降,希望能保住一命。
“李贼,李瑄,原来你姓李啊!你对得起太宗皇帝吗?”
李璬又望向夜间的黄河,心神如滚滚黄河。
一条黄河,承载了太多。
这头是李贼,那头是安贼。
这边的叛军越过黄河,那边的潼关即便守住,又有什么用呢?
“唉!”
吕重贲也深深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兵器。
苟活着也好!
李瑄控制陇右,实力悬殊的战斗。
李璬的亲卫收到命令缴械投降,一群陇右士卒一拥而上,兴致冲冲地将李璬和吕重贲擒住。
不久后,段秀实传令颖王已被生擒,让负隅顽抗的禁军投降。
禁军早无战心,得知这道消息后,纷纷放下兵器。
翌日,李瑄率领天策军中的五千轻骑来到金城渡口。
人和马一起,迅速渡黄河。
这五千天策卫轻骑,正是李瑄突袭长安的班底。
人人皆一人三马。
其中还有一千名一人四马者,他们是铁骑,将铁甲放到备用马上追随。
士卒们携带酒水和牛肉干,每日行进八个时辰以上。
在这五千轻骑后方,还有十万骑兵紧随其后,只是没有那么多备用马,他们不可能跟上轻骑的步伐。
然后就是河西、陇右的一些步兵骑兵。
计划分三个梯队,向关中挺近。
“成公,南八,我觉得吐蕃会趁大唐没乱,出兵进攻柏海,甚至有攻击青海、九曲,进入河陇的动机。为了河陇百姓的安全,必须留一部分河陇军防备吐蕃,我将这里的战场交给你。”
李瑄出兵的前一天,向段秀实和南霁云嘱托道。
两人一文一武,又常在对抗吐蕃的前线,李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