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落在她脸颊上,轻轻的,蠕动着,好像在给司明明搔痒痒。她偏着头躲开,恰巧把耳朵送到他唇边。
他的呼吸灌进她耳朵里,在她耳边呢喃出声:“郑良,郑良…”
没完没了。
司明明被他搞烦了,咬住他肩膀含糊道:“你还亲不亲!”
见苏景秋像死狗一样,就捧住他的脸亲了上去。柔软的嘴唇撞到一起,像吞了一口棉花糖。苏景秋不知喝的什么酒,尝起来竟然这样香甜。让司明明忍不住想咬他。
她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狠狠咬了他一口,听到他闷哼出声,笑着推开他,对他说:“郑良咬的,这笔帐你记郑良头上!”临走前又踢他一脚,威胁道:“早晚把你赶出家门!”
转身回了房间。
喝多了的苏景秋在客厅里发出难受的声音,司明明知道他死不了,就戴上耳塞隔绝声响,让他兀自难受去。
第二天睁眼人有些恍惚,没睡好养生觉,整个人像被人打了一拳。睡醒后才意识到被苏景秋握过的手腕青了。没轻没重堪比家暴!司明明火气上头,冲出卧室,看到沙发上睡着的苏景秋,上去就是一脚。
这一脚踢到他大腿上,将他吓醒。他看着司明明,欲质问她为何如此待他,但发觉自己的嘴好疼。手指抚到嘴唇上,对前一晚的事一无所知。
司明明心生一计,问他:“你嘴怎么了?让人咬了?”
“放屁!”苏景秋回她一句,他喝了酒从来不乱来,谁会咬他!但他的嘴究竟为何这样疼,他真的毫无印象。司明明拿出手机拍苏景秋,吓唬他:“才结婚几天就在外面胡来,我得留个证据!”
她这一来真的把苏景秋搞糊涂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我真的酒后乱性了吗?这样想着就低头看自己的裤子,再闭上眼感受,没有任何异样。待会儿要问问顾峻川。
司明明见唬住了他,转身走了。她当然知道这招管用不了多久,但司明明多有耐心,也有信心:在婚姻存续期间,一定让他把酒戒了!
苏景秋听到她在房间里洗漱,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一身正装。待她走到门口,从他的鞋柜里拿出了一双高跟鞋。她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她自己的家,连高跟鞋都带来了。高跟鞋一踩,人就又高傲出几分,又是与人格格不入的样子。但苏景秋发现,她的臀线倒是好看。
宿醉的苏景秋在司明明走后,体察到自己的身体很紧,低下头,看到一个帐篷。他从少年时代的某一天开始,这个帐篷都会在清晨支起。
他骂了一句,起身去冲澡。微凉的水淋在他身上倒是管了点用,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司明明床头抽屉里的那个小玩具来。那个被她藏在床头的用于取悦她自己的玩具。伴随着这件事而来的,就是旖旎的想象。
这是什么劣根性!
苏景秋跟自己的想象做对,想将它于无形之中杀死,然而那想象变成了庞然大物。高跟鞋的鞋跟顺着他的脚踝一路向上,终于不可抑制。
这令苏景秋震惊。他怎么会对司明明有这样的念头!尽管苏景秋知道男人的头脑或许都是肮脏的,但他自己不是那样。他对这等事要求极高,他不是随便对人起秽念的人。
这个早上令苏景秋沮丧,再回到床上的时候,无论如何睡不着了。好不容易捱到顾峻川起床回他电话,他第一句就是问:“昨天我有没有跟哪个女的乱来?”
“怎么乱来?”
“亲嘴?”
顾峻川在坑朋友方面也不是什么好人,想逗逗自己的好兄弟,于是支支吾吾:“大概…有吧?”
苏景秋就此心凉了半截,比对司明明起秽念更糟糕的事出现了:他竟然会酒后乱性!真的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顾峻川打着马虎眼挂断了电话,任苏景秋怀疑起自己的人品。他一边怀疑自己的人品,一边压抑自己突发的情/潮,他有很长时间没有过了。认识郑良以前他刚结束一段恋爱,认识郑良以后就一心一意追求郑良。他觉得只有这样的态度才对得起他的真心,然而真心有了,跟郑良的故事没了。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欲/望从他的身体里消逝了,它却在这样一个清晨彻底醒来了。
苏景秋了解自己,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身体里住着一个猛兽。那猛兽时常会出来吞噬它、蛊惑它,让他在好与坏的边缘游荡。克制猛兽要耗费他十成内力,输了只能举手投降。
操!
他咒骂自己一句,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