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这么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王泽身上,曾经他是一郡之长官,但现在他却要以俘虏的姿态,接受黄巾的质问还有百姓的凝视。
与他同样站成一排的其他汉官俘虏们,俱是别过头去,他们难以忍受这样的羞辱。
唯独沮授神色尚且镇定,并不被这种羞辱所左右,倒是偶尔看向许辰的时候,他会露出深深的忌惮。
王泽忍不住长吸了口气,若许辰只是粗暴的羞辱自己,那他根本不屑理会,可偏偏许辰理智的提出质问,这让王泽想不理都不行。
即便他已经可以预想到许辰接下来的问题很难回答,那他也不愿意逃避。
身为士人,若是连个贼的质疑都不敢回应,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吾既是郡守,自有守土安民之责。”他看了一眼群情激奋的百姓,忍不住叹了口气。
许辰再度淡淡追问:“刚刚百姓所述悲惨事迹,无不是发生尔之治下,既有安民之责,那又为何不管?”
王泽顿时哑口无言,这让自己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在地方上世家豪强才是真正的土皇帝?
难道要说,这个民的定义,未必就是周围这群群情激奋的小民?
难道要说,这些小民依附豪强之后,官府也就无力再管理他们了,他们实质上就是归属豪强的财产,那么豪强处置自己的财产,官府根本没法干涉?
这些答案王泽心如明镜,他身边的汉官俘虏们同样心如明镜,但他们没法回答。
“你们这官,究竟是给天子豪强做的,还是给天下生民做的?”
他们沉默之时,许辰却是冷哼一声,然后指向笼子里龇牙咧嘴的几只凶犬。
“又或者说,你们究竟是百姓的父母命官,还是天子豪强豢养的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