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纪念碑每时每刻都可以看到百姓过来悼念,只不过老妇人呆的时间太久了,这才让年轻人注意到。
老妇人为何如此,他当然心中明白,毕竟这里每一个名字,都意味着一条生命。
只是老妇人如此,让他心里难免有些难受,这种难受,多是因为愧疚,刻上名字的这些人,是跟着自己走上这条路的。
“您儿子是个英雄,他现在已经成仙了,就像这字写的一样,永垂不朽。”
“是啊,真好啊。”
“他是跟着咱黄巾牺牲的,您要是心里难受,可以骂骂我。”
年轻人叹了口气,只是他刚刚说出这句话,老妇人神色却一下不高兴了。
她瞪了一眼年轻人,随后哼一声,竟是开始教训年轻。
“你这娃娃还是黄巾来着,咋还不如俺这妇人晓事,黄巾是帮咱们穷苦人的义师,帮义师就是帮咱们自己,怎么能怪到黄巾头上呢!
俺儿没了,俺只记恨那些豪强,他们才是恶人,他们才是凶手,要是没有大天师带着黄巾把他们打倒,俺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现在他们还想来继续欺压咱们,别说大儿子没了,就是俺幺儿也没了,俺所有儿子都没了,俺这把老骨头也要上去和他们拼命!”
年轻人愣了许久,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老妇人越是如此,他心里反而越不是滋味。
好在老妇人说完这番话,随后神情也柔和下去。
“你个小伙子倒也不是什么坏心思,就是年纪小不晓事,既然你是黄巾,一定要记得跟着大天师把事业做好,带着俺们这些穷苦人翻身,把天下豪强全都打死,那样俺们才能真的过上过日子,可晓得?”
年轻人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但最后还是默默点着头。
老妇人叹息一声,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石碑上的名字,然后佝偻着腰,慢腾腾的走离了这个地方。
黄昏时候,最后也只剩下了年轻人孤零零的坐着。
他站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雕塑,心情格外的沉重,也不知道最后的时候,又要在这里添置多少石板。
不一会儿,一个同样年轻的黄巾来到他的身边:“教主,天要黑了,回官署吧。”
他闻言,点了点头,只是在心里给自己祈愿起来。
这石碑上的英灵们,你们可一定要保佑本教主事业成功啊
“这个地方好生打理,不要断了香火,百姓要瞻仰悼念的话,也不要阻拦。”最后看了一眼纪念碑之后,许辰交代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进了官署之中。
黄巾出征,后方的百姓们却也不能闲着。
王当率军出征之后不十多日,黄巾治下的屯长什长,就开始组织百姓进行秋收了。
丰收的时刻最是让人满足和安定,尤其是这种出来的成果,只需要交上粮税,就全都属于自己了,不是给家主老爷出卖劳力,也不必担心朝廷的苛捐杂税,踏踏实实,安安心心。
一切工作都进行的十分顺利,百姓们就连去纳粮的时候,脸上也都是挂着笑的,完全不需要什长挨家挨户去催收,百姓们自己就自觉地送来。
这大半年的收成,终于不再是被官府和豪强瓜分干净,而是储存在百姓家里。
而黄巾的粮仓,也在持续的征税之中迅速充盈起来,这也标志着黄巾终于摆脱了靠吃大户为生的窘境,而是真正具备了持续治理的经济基础。
当然,仅仅只靠粮税的收入,还不能满足黄巾的需求,许辰这个掌舵人,也开始谋划新的经济来源。
而且这次王当外出作战虽然对围剿的反应,但未必不是开拓地盘的机会。
一个个都盯着我黄巾的粮食,岂不知我黄巾还图谋你们的财产呢!
摆脱了只能吃大户的窘境,只是意味着黄巾有了另外更稳定的经济来源,可不代表就要放弃吃大户了。
抢.没收土豪的不易所得是快速聚敛财富的方式,没人能拒绝这种诱惑。
而如许辰所想,在黄巾根据地红红火火的秋收之时,王当所率四千大军确实就如脱缰的野犬,给四周郡县的乡村豪强带去了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