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骑与黄龙两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现在他们对自己去幽州的决定有些后悔了。
“黄龙兄弟,你说幽州黄巾真的像那小子说的那般好吗?人人都有田种,所有的世家豪强都被打到了,没有苛捐杂税,老百姓不管当兵还是做工,黄巾竟也全都算钱!”
“好不好的,咱们也都要去看看再说,若他们真是厉害,幽州也真的待得,那咱们再把后面的妇孺全都接来,便是奉那许辰做教主,又有何不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到许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都是目光一闪。
每次说到这个,他们都会想起当初在山寨里,让那俘虏念的《自然经》,当第一次听到里面宣扬的东西,那种醍醐灌顶和震撼的心情,他们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许辰呕心沥血,把人类社会最残酷最冰冷的一部分东西揭示出来,然后用自然经让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这世界为什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原来,自己过得苦,这不是自己的错,而是自己背后扛着不知道多少大山。
原来,一切尊卑贵贱都是虚假的,人生来的自然属性就没有高低,只是在社会制度的异化之下,才让一些人变得卑贱,又让一些人变得所谓尊贵。
所以,自然教就是要实现绝大多数人的公平,就是要把这不对的世界,变得正确。
虽然现在缺少吃的,这让他们两个都饿的没劲,但一想到那远大崇高的理想,他们都又觉得莫名多了几分力气。
黄巾中人九成九都是底层的苦逼,即便是他们这样的小头目也不例外,这种思想,一下就引起了他们的强烈共鸣。
他们或许不太看好那叫做许辰的教主,但对于这样的理想,他们却愿意看一看。
于是,他们带着一千多人穿过冀州,要亲眼去渔阳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在践行这种理想,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他不介意把许辰奉为教主。
正如那情报员所说,天下黄巾,都可以团结在那理想之下。
“只是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熬过眼前这关”张白骑一时默然。
黄龙也是悲观起来:“老天爷若真是要我们死的话,至少也让咱们亲眼去看看吧,就这么死在路上,某不甘心啊!”
张白骑慢腾腾的坐起来,靠在树上,无奈叹气:“要想撼动汉庭,实在是太难了,咱们随便走去哪个地方,碰到的人都不好对付,先前那赵子龙是如此,今日堵着咱们的家伙也是如此,大汉这样的人才遍地都是,咱们真的能打得过吗……”
黄龙闻言,深以为然,外面那家伙行军调度滴水不漏,真是让黄巾一点脾气都没有。
以往和官兵作战,即便打不过,那也不至于一点反抗能力没有,再不济也能安然撤退,但外面那伙官兵打的实在太有章法。
明明只有三千多兵力,愣是打出来让黄龙觉得有五六千兵力的感觉。
黄龙咬了咬牙:“等到明日咱只怕连作战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如吃了这最后一顿饭,便与他们杀个痛快!”
张白骑沉默一下,目光也是渐渐发狠起来:“横竖就是个死,没什么好怕的!”
很快,树林里便有了动静,黄巾们生火造饭,吃完这仅剩的一点粮食,就要出去决一死战。
而树林之外,身穿一身轻甲的冀州军司马张郃,看着林中那渺渺升起的炊烟,一下就打起来精神,已然发现不对。
这几天黄巾造饭数量很少,这次却又异常的多,只略作思索,他便明白黄巾是没有粮,要死战了。
“全军列阵戒备,准备作战,敌军就要出山了!”
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下面的官兵们顿时随之而动,很快就训练有素的结起军阵,完全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果然,没过多久,官兵们就看到山林一阵耸动,随后便是黄巾乌泱泱的从中杀出,一时间却也声势颇大。
张郃面沉如水不为所动,所谓拼命,在他看来也不过就是送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