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凑近她,此时她正对着墙壁嘴唇一张一合的,好像在嘀咕什么。
“你们若是有本事知道她嘀咕的什么,能窥见她的梦境,破除梦蛊就指日可待了。”
我抬起头有点吃惊,合着何军不但不知道黄婷的噩梦,连她嘀咕的什么都没有听清楚过吗?
我伸手握住黄婷的手,略微有点冰冷,不过她却没有挣脱,一动不动任我握着。
师父的声音有点惊喜,“看来她并不排斥你,估计是因为你们同中一蛊的原因吧,你试着和她说说话。”
我点点头,贴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我是陈溪,我是来救你的,你看着我,好吗?
黄婷没有一丝反应,眼神飘忽不定地躲闪着,嘴唇蠕动得越来越快,但是我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我有点急了,师父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别急,她嘴唇只是无意识的蠕动,发出的无意义的单音节。
“我觉得你可以给她读魂,走进她的梦里……”
何军缓缓开口,声音有点低沉,我的心莫名抽搐了一下。
她的梦是噩梦啊!我走进去感同身受还不得吓死,我不要!
我刚想往后退,师父从后面推了我一把,“她的所谓噩梦,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一样,对恐怖的认知也不相同。”
我想了想也是这个理,看样子师父也认同我读魂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感觉。
很快布置好了读魂现场,其实就是一个案台上放着一个香炉,点上三根黑色的香。
黄婷坐在地上,何军拿着一根燃烧的香放到她的鼻孔下,没一会儿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陈溪,你和她背对背坐着,手挽在一起,必须要亲密的肢体动作,你才能感知对方经历的一切。”
我点点头照做了,本来我以为也会被那香熏昏的,不过却没有,何军叫我闭上眼睛思绪跟着他的话语起伏。
“我叫黄婷,今年23岁,我有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丈夫和我同床异梦,形同陌路。
我感觉自己在深渊里挣扎着,却越陷越深,谁来救我啊?”
我的脑海里开始有画面了,一张张全是黄婷的样子,她刚出嫁时,她生小孩时,她和丈夫争吵时,甚至还有他们行房时……
我有点明白了,何军的话是提示音,现在我已经走进了黄婷的人生中,在翻看着她一张又一张的人生轨迹。
“陈溪,你感觉她有没有颤抖?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这是师父的声音,好像有点急促,我的手挽住她的手,很紧,但我却丝毫没有感到她在颤抖,她自始至终都是静悄悄的,仿佛睡着了一般。
“看来,噩梦不是产生于这个时间段,再往后走!”
“往后?往后就是我和她共同生活的时候了,她的噩梦绝对不在这个时间段,我敢保证!”
“你保证?那你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窥探出她的梦境?”
听着师父和何军你一言我一语争吵起来了,我有点急了,读魂是有时间限制的,这两人还有闲心争吵。
“我叫黄婷,我今年7岁了,背上了妈妈给我缝的小书包,成了小学一年级的学生。
书里的知识真是丰富多彩,为我打开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表姐夫是我的老师,对我又细心又温柔。”
脑海里闪过几幅画面,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行走在山间小路上,蹦蹦跳跳走进教室,看着黑板跟着老师一字一句念着。
我猛地觉得脑子有点疼,有点想伸手按住太阳穴,不过却被黄婷的手挽得紧紧的,不能挪动分毫。
“师父,我难受,头好痛!”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呼喊出声,很快师父的声音传来,“忍着啊,回忆的年龄跨度太大了,你受不住是正常的。”
“表姐夫说我离家远,来去不方便,叫我跟着他住。
我很高兴,回去求了父母好久,他们总算答应了。
表姐夫对我真好,弄好吃的给我吃,为我补习功课,我的学习在班上名列前茅了,我真的好感激他!”
那些画面晃动得越来越快,我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深渊里,何军的脸,黄婷的脸不断重叠!
我伸手想抓住什么,但却发现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停!不要再说了,陈溪只是普通人,她承受不住年龄跨度那么大的回忆。
现在跳到黄婷结婚前的那段时光,她15岁到18岁时,快啊!”
师父的声音有点发抖,很是急促的感觉,何军大吼起来。
“我不知道啊,那段岁月我没有见识过,我怎么描述得出来。
我只是她小学的老师,她13岁毕业了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她有没有读过初中?”
“我怎么知道?”
“我叫黄婷,我今年13岁,离开了小学校园,我来到了镇上读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