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这也太可怜了吧,本来夭折就满腹委屈了,死后还不能往生,还要被天地间遗弃。
“这,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冥司怎么如此狠心?”
“啥,关冥司什么事啊?要怪就怪她的命不好,生于这样落后残忍的小山村,是这里的恶习阻拦了她的往生之路,懂吗?”
我点点头,心里涌起一股苦涩,这该死的重男轻女,没想到都二十世纪了还把女人当成附属品,没有出嫁没有冠上夫君的姓,就连落葬的地儿也没有。
我抬眼看了天哥一眼,嘴角抿得紧紧的,好像有点紧张。
估计是在沉思吧,我不敢开口打扰他了,把视线重新投到那两个小人身上。
此时男孩已经倒在了地上,四肢大开,眼睛茫然地盯着天空,隔这么远我都感到了他周身发散出来的绝望,那是一种无边无际,摄人心魄的无力和绝望。
小楠已经停住了哭泣,拾起地上的新郎帽,轻轻戴在男孩头上,男孩一动不动就像一个木偶没有反应。
接着小楠倒在了他的身边,手上抓着的红盖头往天上抛去,落下来刚好盖住了小楠的脸,仅露出了嘴唇。
居然这么准?小楠难道练过杂技啊?
呃,为什么盖头没有完全遮住脸,露出嘴唇是啥意思啊?难不成是这里的婚俗习惯?
“华瑞,你愿意娶陈晓楠为妻吗?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离不弃终身不离开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
“陈晓楠,你愿意嫁给华瑞吗?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
我一把捂住了嘴巴,制止了即将溢出喉的尖叫声,这,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嗓音,男孩的声音,小楠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而最奇特的是这些声音都是从小楠一张一合的嘴唇里发出来的,她,她居然能发出不同的声音,这是口技?!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盖头落下来盖住脸时,仅仅露出了嘴唇,因为小楠需要一人分饰三角,自己给自己主持婚礼。
天哥啊了一声,看来他也被吸引了,“啊,这个小楠居然会杂技啊,看来是出生于杂技世家,不,或许是杂技部落。”
我刚要发问,一声暴喝声响起,“别玩了,自欺欺人有意思吗?你戴不上锁魂戒,这婚是结不了了。
你忍心看你离去后,我发疯似得寻你吗,那是一种比死还痛苦的折磨啊!”
男孩腾地坐起来,把新郎帽狠狠摔在地上,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不,华哥哥,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一个人完成婚配,就当圆我一个梦吧。
我死后你该干嘛干嘛,彻彻底底忘了我吧,到时我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还能记得你吗?
但是这一刻,我起码是幸福的,我完成了从小到大的夙愿,我死也瞑目了。”
我看得云里雾里,拉拉天哥的衣角,问他是啥意思啊?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别出声,先认真看。
“呵呵,你怎么想得如此天真啊,难道你忘了雪菲的下场吗?
她最后的日子里如愿嫁给了心爱的人,死后却带给对方铺天盖地的痛苦,这些你都忘了吗?”
“呜呜,为什么我要得这种病,为什么不让我多活几年,到了十八岁我嫁给你,死了就能进你家祖坟了,就不会魂魄无依飘荡了……”
说着说着小楠痛哭起来,听得人心里一阵阵发酸。
“这个村子有古怪,好像婚配了死后能缠绕对方,却让对方遍寻不着,心力交瘁。”
我刚要说话,身后一股强劲的阴风袭来,我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
九叔的声音凭空响起,“陈溪,滴血破结界,撞入梦境里,立刻替代她!”
我愣了愣,天哥的身形抖了抖,紧紧抱住了我,力度大得我有点疼。
“你,怎么了?九叔,是啥意思?”
“他,他要你提前入戏,戴上戒指,完成婚配。”
这……
“问题是我能戴上那戒指吗?那玩意很邪乎的。”
“能!阴女至上,百物崇尚!”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天哥,这话说得好像阴女很厉害,能降服所有的邪物吗?
“陈溪,你害怕吗?”
我摇摇头,有点搞不清接下来的状态,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不过我能感觉到天哥的紧张,这就说明我接下来的路势必凶险无比,步步惊心!
“唉,这或许是你的宿命吧,很多事都必须你亲力亲为,你从现在开始进入梦境,整个儿代入小楠的人生,直到她死直到下落黄泉。”
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个问题,“若不是小楠戴不上戒指,让婚配中断的话,我是不会这么早代入吧?提前了好久?”
“按照原计划的话,我们从现在开始观摩,直到小楠病逝,她的魂魄一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