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浩初大惊,还没待他反应过来,便看见叶天若抖手拔剑,剑光如雪,她不知用了什么身法,倏忽两下便越过他冲向了前方战事最激烈的地方,向敌人的锋刃间扑去。
叶浩初万千感慨涌上心头,生死关头,这个少女用自己的行动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或许家主真的有他自己的考虑,但是他们这些已经走上战场的人,所能做的只是杀敌报国。既如此,何必多想,此仗若赢,再回郢都要一个解释也不迟,此仗若输,那就真的不必考虑这么多了。
他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扬声道:“来人,喊谭将军回来。”
“大人,只怕是守不住了。”谭冲一见叶浩初便苦笑着说。
叶浩初连忙扶住他,见他浑身浴血,狼狈不堪,不由也是一惊:“你伤着了?”
谭冲吐出一口血痰,摇头道:“没什么,大人,你叫我过来是已经有法子了么?再这样下去,只怕是不好了,咦?叶大小姐呢?吓回去了?呸!老子就知道这黄毛丫头不靠谱,和她爹一个德行……”
“她上前线了。”叶浩初淡淡的打断了谭冲的骂骂咧咧。
“什么?!”谭冲大惊失色,顺着叶浩初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个纤细身影冲在最前方,她手中短剑想必是什么削铁如泥的宝物,只见她鬼魅般的出现在一个顺着云梯爬上来的楚军前方,一剑割破了那名楚军的喉咙,一脚将他踹下了城墙,随后刷刷刷三剑直劈云梯,直接砍断了那架云梯,只听得两声闷哼,只怕那架云梯上的楚兵也都摔的血肉模糊了。
谭冲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
叶浩初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谭将军,我确有方法可以救青州,但是可能需要你牺牲自己的生命,你愿意么?你我相识已近十年,我视你如亲子侄,若非情非得已,我……”
“大人!”谭冲猛地半跪在了地上,额头上青筋毕露,咬牙一字一句的说:“叶天若一个黄毛丫头都敢上前线,我谭冲堂堂七尺男儿不敢为国捐躯么!大人尽管吩咐便是!”
“谭将军请起!”叶浩初将他拉起来,对他吩咐一番。
谭冲听的眼前一亮,叶浩初心头酸楚,紧紧握着谭冲的手,说不出话来,倒是谭冲神采飞扬,笑道:“好男儿理当沙场死,大人何必做此姿态,大人放心,谭冲定然不辱使命!”
叶浩初敛容,整衣下拜:“谭将军高义,青州生死存亡,就托付给将军了!”
危急时刻,再容不得二人多说什么,目光相对之时,尽是热血沸腾!
城门轰然开启的时候,无论是城上的守军还是城下的楚军都惊呆了,一队精锐骑兵自城门中飞驰而来,随后城门又迅速关闭。
叶天若听到动静,百忙之间朝下看去,正见那一队骑兵直冲向对面,为首那人手中一把长.枪舞的密不透风,直直的向人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其余诸人紧紧跟上,叶天若目力远非常人可比,她一眼就认出了为首那个悍勇的男人正是谭冲!
叶天若猛然回头看去,叶浩初站在不远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看着战场,神色中有淡淡的悲哀。叶天若几乎一个踉跄几乎站不住,眼前阵阵发黑,谭冲这一去,无论是否能建功,只怕人是肯定回不来了,就在不久的之前,他还在和自己聊天打趣,自己还对他对父亲的不敬耿耿于怀,眨眼间,这一切都再也没有意义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对他说哪怕是一句话了。叶天若已经许久都未像今日这样深刻的感受到何为生离死别,转瞬阴阳。
“小心!”一声大喝拉回了叶天若的神智,她几乎是在瞬间凭感觉侧身,让过了悄无声息袭来的一柄匕首。匕首割破了她的左袖,叶天若只觉得左臂热辣辣的疼,她又惊又怒,刚刚若非有人提醒,只怕这匕首就要贯穿自己的后心了!两军交战中或许会有人用匕首暗袭,但是绝对不会有人能暗袭的这么精准而悄无声息,楚军若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身手这一仗也不用打了!楚王竟然在军队中暗藏了刺客,这是蓄意要自己的性命么!
叶天若气极了,她觉得自己从未有一刻如此痛恨楚国,痛恨的想要用尽千般手段,覆灭此邦!
城下的交锋已经白热化了,这一个一百多人的精锐小队在楚军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可是始终无法接近床弩,楚军看破了他们的意图,在床弩旁边调动了重兵防守,谭冲带着他们左冲右冲,杀敌无数,却始终无法冲破重围,他心中焦急,眼见前方又有不知死活的楚军冲过来,奋起神威,圆睁怒目,舌绽春雷,喝道:
“去!”
与此同时,他奋力将手中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