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寒直接无视了他前面那一堆废话,言简意赅道:“长宁的亡母。”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柳青冥的意料,他呆了一呆,道:“这么精妙的军阵,出自一个女人之手?她母亲不会是谢蔷薇吧。”
萧千寒皱眉道:“时间对不上,长宁应该最多十六七岁,而长清郡主身亡已经二十多年了。”
柳青冥默了一下,道:“你没有问那个小姑娘?”
萧千寒淡淡道:“事涉先辈,不好多言。”
两厢沉默了一下,柳青冥开口道:“此事不急,萧然已经去查这座宅院了,这么大的一个宅子荒废在这里,不可能没有线索。”
萧千寒点了点头,又道:“前几日暗杀我们的人是哪方势力,可有线索了么?”
柳青冥闻言露出了一个很纠结的神情,犹豫了一下,道:“查是查到了,但是太不像此人风格了,所以……”
萧千寒低头看向地上的阴影,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北离永昌帝?”
柳青冥苦笑道:“我也知道不可能是他,以那位陛下的手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不要了我们三人性命怎可能轻易罢休……”
萧千寒第二次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是存心想要我性命的,他是为了伤我,所以一见我受伤了,那些人便也不再纠缠了。”
他忽然笑了笑道:“其实应该高兴的,这说明他只想报三年前白水谷那一箭之仇而非直接杀了我与西楚撕破脸,这也就说明,我们来的这趟,多半可以凯旋了。”
柳青冥何等七窍玲珑之人,萧千寒一笑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默默腹诽了几句北离皇帝陛下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其实以他的性子这本应该是直接说出口的抱怨而非在肚子里默默念叨,反正哪怕他在这里痛骂永昌帝全家永昌帝也听不到,听到了大概一时间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柳青冥仿佛在忌讳着什么,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二人相顾无言了一会,柳青冥忽然道:“那个小姑娘……”
萧千寒今日第三次打断柳青冥的话:“你去备份重礼,我们明日便向长宁小姐告辞吧。”
柳青冥目瞪口呆道:“喂喂,刚刚你还在那里款款情深的看着人家的背影,转眼间就要告辞,始乱终弃也不带这么玩的吧,人家出身可能低了点但是人品相貌也完全配得上你吧……”
萧千寒无力道:“柳青冥,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喂狗?”
柳青冥连忙投降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我觉得依这位姑娘的性子也不必备什么重礼了,人家的恩情我们记着就好,以后有什么机会能帮忙的就帮一把就是了。不如这样吧晚上我去弄点酒菜,我们好好喝……吃一顿,就当饯别了。”
……其实你的重点只是“终于能找到个由头喝酒了”吧!
晚上柳青冥果然弄了一桌好酒好菜,萧然还在苦逼的查线索,所以只有他们三个人。这桌酒席到底是为了什么长宁心知肚明,但是她什么都没表露出来,只乐呵呵的和柳青冥胡侃。
柳青冥博闻强识,谈吐诙谐,更有辩才,长宁少年心性,说着说着便真的把和萧千寒之间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抛之脑后,兴致勃勃的和他谈论起古今人物。
萧千寒素来不喜欢这种雄辩的场面,便默默的在一旁听他们二人唇枪舌剑,一杯又一杯的饮酒。
那边二人的高谈阔论已经白热化了,说到激动处,柳青冥一拍桌子,豪迈道:“长宁小姐真是我辈中人,当浮三大白!”
萧千寒默然想刚刚你们不是还吵得像生死仇人一样这怎么转眼间就我辈中人了?
长宁也学着他一拍桌子,眉飞色舞道:“好说好说,不过我不能饮酒太多,就你喝三杯我喝一杯好了。”
柳青冥一愣,不禁惺惺作态地叹了口气道:“不好不好。”
长宁被他弄的也愣了一下,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有人酒量大有人酒量小嘛,况且我若是喝得醉醺醺的回去,哥哥非打死我不可。”
柳青冥煞有其事地叹息道:“可惜可惜,长宁小姐锦心绣口,襟怀坦荡,原本堪为公子良配,只可惜竟不能饮酒,着实是白璧微瑕,令人扼腕。”
长宁没想到柳青冥说话居然这么直截了当,顿时“腾”的一下面红耳赤,怒道:“你、你少胡说八道!”
萧千寒也是无奈,道:“你与我开玩笑也就罢了,如何能拿长宁小姐的闺誉开玩笑?看来果然还是不能让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