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千寒对这些惊叹的目光毫不在意,他走到安乐侯旁边,轻轻抬眸一笑,环顾四周,满是倒抽凉气的声音。
安乐侯本就醉的不轻,一眼看到萧千寒,眼都直了,当下含含糊糊的喊:“哎呦我的王爷!难怪今日肯把舒莲华给大家玩玩,原来私藏了这么个绝色……”
四下无声,此时除了已经醉的头晕脑胀的安乐侯,基本上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下一刻,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激射而出,将安乐侯想要抓住萧千寒衣衫的那只手狠狠钉在了地上!
鲜血四溅,萧千寒终于露出了战场上生杀予夺的冰冷寒意,那一下之凌厉狠绝,让满堂宾客都觉得右手上泛起丝丝凉意。安乐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哆哆嗦嗦地指着他说不话来。
萧千寒冷笑一声,伸手半拖半拽地将舒莲华拉起来,扬长而去。
舒莲华在出门的瞬间,强撑着睁开了眼,细弱的声音急促地叮嘱了一句:“今天的事千万不要告诉长宁。”话语未了,人已经彻底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萧千寒脚步一顿,深深吸了口气,道:“好。”
谢重楼笑了起来,幽幽叹息,说什么谨慎缜密,淡漠孤冷,到底还是年轻了,表面上掩饰的再好,心底里也不过是个一怒拔剑的意气少年。这种人从军必然是一代名将,生于皇族却并非好事。有这么一个优秀而耀眼的弟弟,相信西楚那位太子殿下也是寝食难安吧。也幸好是这么个性情,若真的是深不可测的人物,那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虎归山了。
他心里想着,懒洋洋的踱步过去,堂上已经一团糟,只是他早就暗中吩咐过拦住安乐侯府上下人,放萧千寒与舒莲华离去。王府出了这种大事,晏王本人又态度暧昧,那些机灵的早就离安乐侯远远的,生怕惹上什么祸事。
而安乐侯已经一边喘着粗气疼的哆嗦一边将萧千寒与舒莲华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他不敢骂王府下人,便只痛骂自己府上的人要他们去喊大夫,他喊着喊着忽然噤声了,只因为晏王谢重楼含着笑意走到了他面前,俯身蹲下看着那把匕首。
“王爷……”
他一句话没说完,便忽然又是一声惨叫——谢重楼慢条斯理地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这一下痛彻心扉,安乐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谢重楼完全无视了喷溅到身上的血迹,眉眼间依然含着笑意,扫过众人的目光却是冷绝。
“诸位应当都是识趣的,本王也不想与诸位为难,只一点,出了这个门,谁若敢说出一句不该说的话,本王便让你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没有人敢接话,他也浑不在意,只命人将死猪一样的安乐侯扔到门外,便慢悠悠地踱着步往后院走了。
“名扬天下的风云骑统帅,一箭射退了朕的将星,原来是这样一个少年人。”听完谢重楼的细细禀告,兰袍男子笑意浅淡。
谢重楼垂眸,淡淡道:“看似清冷淡漠,实则重情重义,他会是个好将军,但是不可能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恭喜陛下,西楚——后继无人。”
兰袍男子漫不经心:“萧山本就不足为惧,萧钰更是庸碌不堪,萧千寒倒还像个样子,可惜竟是这般性情。西楚若无十万风云骑,不过和东郢一般,网中之鱼罢了。”
谢重楼深深吸气,一句“陛下圣明”说的真心实意。
“朕明日便启程回宫了,皇叔将这边事情了结了,便也回去吧。”
他淡淡一笑意味深长:“朕仰仗皇叔的时候还在后面。”
“晏王虽然允了让他陪酒,但是到底还是照拂他的,是有个人想给你哥哥难堪,也得到教训了,你哥哥只是喝多了,他忍的太辛苦,偶尔也要放纵一下吧。”萧千寒简简单单地将事情一笔带过。
长宁默然,道:“想给我哥哥难堪的是谁?他又给了我哥哥什么难堪?”
萧千寒眸光深凝,声音微冷:“长宁,别问了。我向你保证,那个人已经受到了终生难忘的教训。”
长宁心底一叹,咬了咬唇,低声道:“对不起,这次……”
“不必道歉也不必道谢。”他很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
长宁微怔,仰头看着他,眼眶又红了:“苏凉……”
萧千寒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别怕。看,天亮了。”
长宁转过身去,晨曦的微光中,一轮红日自江面冉冉升起,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