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寒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谬。东郢丞相为何要费心教导西楚皇子?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凭什么信你?”他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犹做着最后的挣扎。
谢流风知道这位西楚名将的心防已经被他三言两语冲击的七零八落了——萧千寒已经连敬语都忘了。于是他勾起了一丝从容的微笑,拿起了放在御案上的宝剑。
剑出鞘的声音让萧千寒找到了一点冷静,而谢流风随后的话却让他完完全全惊住了。
“算来,朕也应当喊叶相一声老师。老师的剑法朕只见过一次,疏漏之处便请萧将军包含了。”
谢流风拿着剑随意比划了几下,萧千寒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无疑虑。
原来他的老师是叶轻尘,原来当年与长清郡主私定终身的是叶轻尘,原来叶轻尘还有个弟子是他面前这位北离皇帝。随便哪一个都是石破天惊的消息,足以震撼天下人。然而这一切在萧千寒心里都比不上另一个消息了——
原来谢长宁就是叶天若。
国恨家仇,此生挚爱。
萧千寒已经不记得他是怎样回去的了,焦急等待的萧然和柳青冥都被他的骇人的脸色吓住了。
二人目瞪口呆的对望一眼,那瞬间几乎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冷静镇定的将军何时有过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候?他和永昌帝谈了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尝试着询问,而萧千寒根本不搭理,他四下一扫,闭了闭眼,那一句话,仿佛凝着千年不化的寒霜:“谢长宁呢?”
“我在这里。”叶天若静静的站在门口,她的脸色并不比萧千寒好到哪里去。
萧千寒默默的看着她,平王府的月色,风郁河的星光,落凤山顶许下的结发的诺言,春风中她炽烈又温柔的笑意,乌篷船上那一吻的蚀骨销魂,这本都是他平生永无法忘怀的美好瞬间。眼前这个女孩,本是他千百次发誓要与之携手百年的爱人。
“如果早知道了我是叶天若,你还会爱我么?”她看到萧千寒的神色,就什么都猜到了。
“我只希望不曾见过你。”
于是所有的情意就这样简单的道尽了。
五月,蔷薇花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