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牌子下挂着的名字是:宇智波明川。
这是个不错的名字。
不知为何,我印象中的爸爸名字应该更土气一点,是那种一听就知道他是大家族长子的名字。
但这种无端猜测,多半源于我的个人偏见。
我抓住门把手,按了下去。
咔哒——
门开了。
爸爸坐在病床上笑吟吟地看着我。床头柜上摆满了鲜花和水果。高级补品也有好几箱,堆放在角落,在亮堂堂的病房里,看起来金灿灿的。
看来爸爸的人缘很好,也很受追捧。这与我印象中的又不太一样。
我的爸爸虽然是长子,但天资平平,并不受宠,最后继承家主的还是他的弟【涂黑——】
【涂黑——】
【涂黑——】
我刚刚走神了,爸爸唤我的名字,让我帮他削水果。
我点点头,走向果篮,挑挑拣拣,选了个最难看的苹果,也没洗,直接削了起来。小刀磨的很亮,倒映出我的面容。我盯着刀尖,停下动作,与自己双目对视,发了一会儿呆。
或许是我应付的态度过于明显,爸爸笑了起来。
“抱歉,我突然生病,让你们担心了。”
“不过是普通的肠胃炎,别说的像是绝症一样。”我继续削起苹果。
爸爸伸出手,接过我削了一半的苹果,也没吃,放在了一旁的盘子里,笑了笑:“最近过得如何?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做个家里蹲。”
“是校园生活过的不顺心吗?”
“不顺心,我们这届就两个毕业生,一个是特级,另一个是特别垃圾。”
“可是,你也是特级吧?”
“特级和特级之间,也是有鸿沟的。”
我低头把玩着水果刀,心说,我的能力,说白了,就是献祭用的召唤术,可以召唤过往时代的最强者,以解决当下无法解决的难题——但相对的,我也得承受没完没了的追杀,直至死亡。
这个术式最麻烦的一点在于,只要我不死,术式就无法解除,召唤将持续下去,过咒怨灵即便被杀死,也会一次一次地重现,无论何时何地。
所以,没有人能救我。
我的特级同期不行,我那目中无人的堂弟也不行。
咒术高层重视我、我的家人培育我,不过因为我是个珍贵的消耗品——就像一枚可以精准操控的核弹,只要条件达成,就能使出超越特级的力量——只要我死了,灾害就会停止——除此之外,我别无价值。
有时候,我很羡慕我的同期。
虽然她是被天元选中的星浆体,也是个消耗品,但她似乎与高层达成了什么协议,逃开了被献祭的命运。
“是吗,看来你也很辛苦。”爸爸看着我。
我手里的水果刀反射着他的面容——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与我记忆中的,那张习惯性苦闷的臭脸截然不同。
他道:“对了,在你离开前,能不能把你的小太刀留给我?”
这个请求有点突兀,而且……小太刀?
我伸手往后一探,确实摸到了一把刀,就背在身后。我似乎有用刀的习惯,还是个用刀好手。
这么想着,我感到有些别扭。
“为什么?”我问。
“我闲来无事,也想找点事做,正好你的刀也需要保养了吧?”
“您……方便吗?”
“怎么不方便,我就是只剩一只手也能握刀呢!”爸爸伸出完好无损的右手,拍拍胸膛,笑的很豪爽。
我卸下刀,放在床边,但没有递给他。我的另一只手还握着水果刀,或许捏的久了,它略微有些发烫。我低下头,盯着它的刀背——我的眼睛,爸爸的眼睛,还有屋内的一切,全都成为变幻万千的倒影,浓缩在一把窄窄的刀背,最终,坍缩成一道红光,一闪而过。
水果刀裂开了。
不知不觉间,我想起了很多事。
我叹口气,看着“爸爸”,喊出了那个名字:“止水——醒醒吧,别睡了。”
此话一出,男人的脸,像是被无数的蛾子爬上了似的,升起了密密麻麻的马赛克——整个世界的色调变了,不再是阳光明媚,而成了一种饱和度过高的红蓝色调,鲜花和水果都腐烂了,变成了稀奇古怪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