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屹这么问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兄友妹恭”,他的词典里估计就没这么个词,事实上,孟盈没叫过几次哥哥。
那晚孟盈说:“草莓。”
所以后来他套都买的草莓的。
——
周司屹住的地儿在市中心,离京大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
孟盈在站台边等公交,下雨天路上堵,公交晚点了,路边摆摊卖花的老大爷探过头:“买花吗姑娘?”
孟盈打算拒绝,视线落在摆在推车边那张[帮帮我妻子]的牌子时,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人生中得到的第一张奖状是雷锋奖,获奖理由——扶老奶奶过马路。
大概是下雨天卖不出去的原因,桶里的花都蔫巴巴的,孟盈撑着头,一支支从桶里挑。
挑的都是蔫得卖不掉的,拿完最后一支,头顶响起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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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盈回头,周司屹的手肘搭在车窗上,耳机松垮挂在脖颈。
孟盈在他百无聊赖的注视下,把那几支蔫巴巴的玫瑰插在旁边二十四字价值观的标语牌下。
周司屹拎着杯冰美式,浑不正经地侧了侧额,她起身的时候,身后那辆大G刷一声飙过。
回学校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下午有场棒球赛,孟盈先回了宿舍换衣服。
京大是四人寝,刚开学课少,两个室友结伴去临市玩了,只剩下对床的姑娘,叫林皎。
林皎正在泡粉,听到动静回头:“你昨晚怎么没回寝?”
宿舍关系淡,林皎也就是随口一问,孟盈拉开书包,把小熊玩偶摆回床上:“回家。”
确实是回家没错,她每周都回一两次家,林皎知道。
“周五晚课你不在,我本来想帮你点名来着,但还得帮鹿鹿...杜教授让你补个假条下节课交他,”林皎拿叉子固定好盒盖,“你这次怎么回去这么久?”
“我哥腿断了,陪他躺了两天。”
“那...你哥还好吧?”
“死不了。”
孟盈脱了针织衫,灰色吊带勾勒出清瘦腰线,细白手臂上,黑色太阳文身张扬又颓靡。
弯腰拿棒球服的时候,她往镜子瞥一眼,左肩的小痣旁边果然有块红痕。
周司屹这个人挺骚,那个红痕是个草莓形状。
很完整,很生动。
当然不是无师自通,他练出来的。
她翻出包饼干,跟桌角的半盒好利时一起丢进书包里。
林皎搅着泡粉:“你跟你哥感情真好。”
——
棒球赛在下午三点,艺术学院对飞行学院,虽然是预热赛,但两个学院的人来得整齐,不到两点钟就坐满了半个看台。
学院荣誉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个原因是两个学院联谊,毕竟两个学院算是京大男女比例失衡的重灾区。
时间还早,孟盈在候赛区坐下,看到对面的球场有人在打野球。
基本都是艺术学院跟飞院的男生,孟盈撕着饼干袋,往球场的记分牌上看。
下半场刚开始,飞院的比分落后了一截,也不奇怪,艺术学院男生虽然少,但想往艺术学院入赘的男生挺多。
孟盈看到好几个眼熟的,都是最近到她们系追人追得凶的。
裁判要吹哨开始下半场的时候,飞院的一个男生笑嘻嘻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这个男生孟盈认识,叫陆霄洄,是跟周司屹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曾经她跟周司屹在一个屋檐下,难免跟陆霄洄碰过面。
算是为数不多知道她跟周司屹兄妹关系的人。
陆霄洄懒洋洋朝球场外吹了声口哨,孟盈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周司屹。
他穿了件黑色打球背心,号码八,利落清爽,估计是被临时拉过来救场的,跟陆霄洄碰了下肩,朝裁判比了个开始的手势。
孟盈的手肘被戳了一下。
她侧头,那个女生戳错了人,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转而跟另一侧穿粉衬衫的女生说:“刚上场的八号好帅。”
周司屹这个人在哪儿都是存在感极强的存在。
高中校际赛的时候,不管本校还是外校的女生,口号总是喊着喊着就变成了八号加油。
粉衬衫小声回:“那个是我们飞院的周司屹,有他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