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了件棒球衫,清爽利落,完全看不出被雨淋过的狼狈了。
也是因此,对于两人前后脚进门,章行芝完全没有怀疑。m.wangzaishuwu.com
孟盈去屋里换衣服,她的裙子都湿透了,好在小熊没湿,只是毛被压得乱糟糟的,导致一张脸看上去有点臭。
收拾完,她去浴室拿毛巾擦头发,浴室的门关着,她推开门,没想到里面有人,差点叫出来。
刚张口,口鼻被一只手捂住,她慌乱地抓着那只手腕转头,清晰看到男生的鼻梁,喉结。
跟浴室一墙之隔的厨房,接吻间漏出的笑声清晰可闻。
周正临回来了。
周司屹的手臂撑在她腰侧,一只手捂着她的嘴,逼仄的空间里,酥麻感顺着脊柱蔓延全身。
孟盈的头脑昏昏沉沉,外面周正临的脚步格外清晰,周司屹松了手,随手拎起洗湿了的黑T,转身往门外走。
孟盈眨了下眼,思绪还迟钝的,被一股冲动趋使,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周正临的声音传过来:“刚才买的东西呢?”
“你找找,”厨房门打开,油烟机的声音重新响起来,“司屹跟绵绵都回来了,别让孩子看到。”
周司屹慢悠悠回过身,两人的目光隔着黑暗撞在一起,她的长发碰着他的胸膛。
他的身上有薄荷跟尼古丁的味道。
相贴的肌肤生出细小电流,她的另一只手臂抓住周司屹的脖颈,腰被他提了下,她的指甲因力道不稳嵌进他的后颈,留下道细小抓痕。
不知道是拥抱会上瘾还是报复会上瘾。
世界上最无坚不摧的羁绊不是爱,是痛苦。
痛彼所痛,爱彼所爱。
滚烫相贴的身躯下,心脏跳动的频率渐趋一致。
这个时候,他们总算有点像兄妹了。
门外传来章行芝的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应该是喊他们吃饭。
耳根热热的,大脑开始缺氧,呼吸贴得太近,孟盈能清晰地看到对面黑冷的眼,她眨了下眼,眼睫碰到他的,立刻带起一片痒意。
理智终于回笼,孟盈费力地松开手,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她心跳飞快地看了周司屹一眼。
他一点也不狼狈,顺手套上那件半干的T,从兜里摸了根烟,顿了一下,又丢了回去。
人跟人还是有差距的,孟盈想。
周司屹这个整天纸醉金迷的变态,心理素质的确很强大。
章行芝的脚步由远及近,隔着半掩的门板,轻轻说了句:“这俩孩子。”
孟盈的手紧张地收了收,感受到滚烫的触感,才意识到还抓着周司屹的手臂。
她倏地收回手,上面留下四个小小的红印。
孟盈揉了揉手指:“不好意思。”
然后才觉出腿软,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肌肤相贴的拥抱还是过度紧张。
“你到底会不会抱人?”周司屹直起身,顺手捞了把她发软的腿弯。
“我没抱过别人,只抱过你。”
现在看起来两次都很失败,她沮丧地抿抿唇,连抱他都不会,更不会可能亲他,想起下午周司屹那句嘲讽的你会吗,她虚心地问:“你可以教教我吗?”
“带着笔记本呢吗?”周司屹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问。
“没有,但我记忆很好的。”
“闭嘴。”周司屹惜字如金地说出两个字。
大概是烟抽多了,他的嗓音有点哑。
孟盈眨眨眼,安静地等着周老师继续讲下去。
身后的水龙头被碰松,滴滴答答流着水,周司屹瞥了一会儿,又摸出刚才那根烟。
“然后呢?”孟盈小声问。
“然后,你出去。”
周司屹无情地撂下这五个字。
———
孟盈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章行芝正在往餐桌上端菜。
她吐了口气,问:“要帮忙吗,妈妈?”
章行芝转过头:“你刚才去哪儿了,找你半天找不到。”
“在…记笔记。”孟盈不擅长撒谎,编出个蹩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