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想不重要,鹿城郡王如何想也不重要,甚至是天子如何想也无所谓。
只要云中君的眷顾还在神巫身上,只要神巫还在代行神灵之事,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在他的眼中,这道理就像是他做官一样,其他人如何想都不重要,他上面是谁,天子的意志,才是最重要的。
他跟随的人可以一言决定他的官路,天子更是可以一言决定他整个家族的生死。
贾桂说到最后,颇有种豁出去了的感觉。
他靠近了一步,躬身直言道。
“神巫啊!”
“您和我等不一样。”
“这人世间的种种,对于你来说都如同过眼云烟。”
“只要您禀行云中君的法旨,便无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拦你。”
神巫不再说话,也没有戴上面具,只是这样看向远方。
就这样,神巫的法驾终于从西河县出发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沿着山路前行,一点点靠近江边,天也渐渐变得愈来愈明朗。
但是到了江边的时候,天空之中突然一道惊雷响起。
“轰隆!”
伴随着那惊雷,好像某种能够施云布雨的存在下达了法令一般,乌云听从号令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江上也刮起了风浪。
最后,铺天盖地的雨从天上落下。
“哗啦啦!”
一场大雨将长江隔断阻拦,众人只能站在江边渡口的茅棚下,望着那雨幕嗟叹。
贾桂手下的幕僚跑到了渡口,冒着雨问那停在渡口上的船翁,声音洪亮。
幕僚:“这还能过江吗?”
船翁:“这肯定不能了,风大雨疾,这个时候过江船要翻的,到时候咱们就喂江龙王了。”
幕僚跑了回来,回话给了众人。
众人纷纷说道。
“竟然如此凑巧,刚来到江边就下了大雨。”
“这雨来得也太急,一落下来就这般大,也太怪了些。”
“是啊,也太巧了。”
“天公不作美啊!”
“这雨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但是说着说着,突然间。
贾桂身后的一护卫说:“当初,那泥蛟就是在这里入江了,我亲眼所见,那场面实在是骇人。”
护卫说的无意,但是听者有心:“我记得当初那泥蛟挣脱枷锁,本想要吞了张家村的所有人,结果最后被云中君逐入了江中。”
又有人说:“莫非,这恶蛟此番见神巫想要过江,因此在此作祟?”
护卫本来没有这想法,这么一说又觉得还真的有可能:“我也觉得是如此。”
众人这才看向江中和天上,这场在谷雨时节平平无奇的雨水,此刻在他们眼中似乎变得有了另外一种意味。
江中波涛汹涌,众人愈看愈觉得那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江起浪:“这泥蛟入了江,那还是泥蛟吗?”
有人说道:“怕是已经成龙了。”
听到这里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这可怎么得了。”
诸人刚刚出发的时候还说,这路上估计是没有什么小鬼妖魔敢挡道了。
结果,出来了一条龙拦路。
最后所有人目光看向了神巫的法驾,贾桂和阴阳老道上前去。
贾桂先是行礼,之后问道。
“神巫,这雨来得真不是时候。”
阴阳老道:“这风雨,怕是有些玄机。”
神巫也听到了刚刚众人说的话,泥蛟过江的时候她在云壁山的另一头的寨子里,未能亲眼得见那蛟龙过境的可怕和惨状,但是也有所耳闻。
她也循着那风雨看向了大江,眼中露出了一丝担忧。
“泥蛟?”
莫非真的是当初那条泥蛟怀恨在心,此时此刻冒出来作祟?
已经和温神佑那边约定好了,今天就过江,不过看这样子,也不知道这风浪什么时候才会停下。
随后。
神巫看向了身后另一边,这里就是沿着长江绵延不绝的江壁,
在不远处,就有着据说是昔日张家村先祖在壁窟之中立下的神像。
“去那边吧!”
——
江对岸。
天蒙蒙亮。
人群浩浩荡荡,今日来了有不少人。
郡王府邸的随从、天龙寺的和尚、身着深色道袍的道人还有那看好奇热闹的人群。
温神佑早早就来到了渡口处,望向江水的另一头,但是天还没有完全亮,江上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就算天亮了,即使渡口已经是选的江面水流最平缓的流段,也依旧很难看清对岸的模样。
神巫定好了今日会来,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