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神巫看着道人这副模样,便知道其最近肯定是做了些什么事情。
“吾已告诫于你,此咒乃造福一方百姓之咒,切莫要乱用。”
“这神通若是用之造福于人,自然是增长功行。”
“若是乱用。”
“那,便是空耗你的阳寿。”
神巫看着鳌道人眼眶深陷,枯槁的面容。
“尔究竟念了多少次?”
鳌道人面目呆滞,手足冰冷。
他支支吾吾:“我……我……我也不知,好像……好像……”
鬼知道他念了多少次,他怎么记得,只知道自己这些日不停空的在念,直到天明。
他以为自己这多念一次,便能早一些升天。
谁知道,是真的要“升天”了。
神巫叮嘱了一下他,便不再多言。
“好自为之吧!”
神巫的法驾一点点远去,而这胖道人也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地。
怪得很。
明明不久前他还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气,法力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涌出,有着使不完的劲头,好像年轻了至少二十岁。
但是此刻却感觉浑身被掏空,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好像阳寿已尽一般。
而这变化,不过在一个时辰之内。
胖道人颤颤巍巍,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朝着社庙中走去。
路上。
他感觉浑身乏力,还捡了根棍子杵在手上。
短短的一段路,他好像走了好久。
如此这般拄着棍子,一步一颤地,胖道士才终于摸到了社庙门口。
而鳌道人这副模样,将弟子们吓得不轻。
“师父!”
“师父,这是怎地了?”
“师父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刚刚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胖道人回到了社庙之中,一把扑在地上,立刻嚎啕起来。
“啊!”
“我的命啊,我的阳寿。”
“吾命不久矣。”
算了算。
怕不是最少凭空没有好几载甚至十几载阳寿,胖道人心痛得在滴血。
谁知道自己还剩几年,说不得就只有几年呢,阴阳老道还没走,他怕就要先走了。
而再望向窗户外面,黑暗之中似乎隐隐窥得有什么影子在晃动,胖道人不由得想起了刚刚神巫所说的话。
“鬼神,定然是鬼神。”
“我若是再敢念咒,等阳寿耗尽了,他们就要来勾我的魂魄了。”
——
休息了两天后,胖道人终于好了一些。
也不再整日服丹和“修行”,更开始出门溜达溜达。
而鳌道人没有服丹之后,状况也好了许多。
至少。
那眼眶不再一看上去和僵尸一般。
精神也正常了许多,也不再亢奋无比地又唱又念。
不过,胖道人总想着把自己损耗的那点阳寿找回来,至少能找回一点是一点。
“若是用神咒做些什么造福百姓之事,是不是能将我的阳寿补回来一些?”
于是,鳌道人便在外边寻找机会。
社庙在荒郊野外,周围有着不少农庄和村落,有的是世代居住于此,有的是鹿城某些权贵豪族的庄田。
鳌道人走到一处村落旁,看到农夫们没有在侍弄庄稼,反而成群地聚集在一辆水车前。
农夫们选了个年轻后生踩着水车,让水流源源不断地浇灌着田地秧苗,不过其他人却在水车下面摆起了供桌,又是叩头又是焚香的。
胖道士看了一会,便明白了这是在做什么。
“原来是在祭车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带就有在小满时节祭车神的习俗。
不过这车神的车,不是平日里路上的马车牛车。
而是水车。
一些有水车的村落或者田庄,对于水车这种东西觉得其似乎其拥有着某些神秘的力量,而且其还关乎全村的生计,将其当作神祇一般祭祀。
鳌道人静静地看了半天,直到众人祭祀完毕,这才上前问道。
鳌道人:“今年的庄稼长势怎么样?”
村人们认出了鳌道人:“道长,庄稼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这水有些不太对劲啊!”
鳌道人:“怎地不对劲?”
对方说:“今年,这江里的水,河渠里的水,都要比往年多多了。”
鳌道人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水多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