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县这边,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刚好也在这边,就应当顺便处置一下。
若是现在不做些什么,到时候怕是整个堇州和胤州都要化为一片火海了,望舒的投资打水漂预言,也真的要实现了。
也算是发现得早,而且因为五鬼道和巫山神女座下的巫没有能够让巫山神女像现世,举事的计划从一开始便遭受了挫折,没能够展开。
不过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做了,便没有办法停了下来,江晁预计后面还会再起波澜。
望舒:“统统打入地狱。”
江晁:“就不该问你。”
望舒:“这可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横扫过去就行了,为什么总是要选择那些最麻烦的方案呢?”
“你不是最不喜欢麻烦事么,为什么这个时候总是做最麻烦的选择呢?”
望舒恍然大悟:“哦,难道这就是云中君的仪式感?”
江晁:“你这做法是最简单,但破坏性也最大,后续带来的麻烦反而更多。”
“事缓则圆,前期麻烦了,但是后期的事情却简单得多。”
“我这叫防范麻烦于未然。”
云阳郡和阜县这边的情况很复杂,不仅仅是那些巫觋,还有着如此多的纤户和矿丁、山民部族,这些人全部都信奉着巫山神女。
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初步还要落在巫山神女上。
当然,最关键核心的问题,还是因为堇州不少地方受灾,两岸的纤户和矿丁、部族百姓已经苦到难以持续地生活。
犹如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药桶,四处寻索着那一粒火星。
只是这个问题,需要等到下一步去解决了。
一步一步来。
江晁回到了船舱里,穿过了楼梯,下到下面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摆放在角落里的一尊玉女像。
当初将这玉像拉回来之后,江晁和望舒便真的将其当成了一个摆件。
不过此时此刻,江晁知道了这玉女像的来历,再看它感觉就有些不一样了。
“的确是巫山神女的像,但是不是普通的玉像。”
“听那两个人说,这个像是古时楚王游巫山拜巫山神女之时请大匠所制,果然是个有来历的古董,很有历史价值。”
既然问题的关键在巫山神女上,江晁看着这尊栩栩如生的神像,突然有了主意。
“既然他们都认为这神像有神通法力,是巫山神女的化身。”
“那么,我们也用一回怎么样?”
望舒:“怎么用?”
江晁:“他们不是要用巫山神女的威灵,搞什么童谣和谶言来举事么,那么我们就当着面,将他们所仰仗的东西给击垮。”
——
阜县。
巫山神女的庙前,一众巫觋聚集在一起,争论吵闹个不休。
这些人有些慌张,也有些不知所措。
有巫觋咆哮着,愤怒地看向其他人。
“玉女像呢,不是说,今日便是天时,当举大事么?”
还有人拍着坐榻旁边的矮桌,眼神阴狠地看着其他人。
“搞什么鬼,人都准备好了,这个时候说不干了?”
“就差一点,我那边就要出大乱子了,捅大娄子了。”
这个时候,上首的几名巫觋之中有人开口了。
“谁说不干了,这不是出了差错了么,谁能料到。”
下面众人议论纷纷。
“什么谁能料到,我早就说那两个五鬼道的鬼差不可靠。”
“这些外地人到我们这里来都是招摇撞骗,有什么真本事?”
“他说算出了玉女像的位置,你们也信。”
众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上首的几名巫觋,意有所指,这一次的事情都得要他们负责。
这个时候,也有人站出来替之辩解。
“那五鬼道在巴蜀可是凶威赫赫,手底下能人辈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不少在他们手上吃过亏吧,岂能是一句招摇撞骗能说得过去的,有没有真本事你们自己不知道。”
“就是,别的不说,就说这一次来的那两人,手下一人带着一只山魈,那东西可能生撕虎豹,可怕得很。”
“而五鬼道除了这山魈,还有着诸般手段,怎能不让人忌惮?”
“所以,这也不是咱们的错。”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
而下面又有人怒了:“那到底是谁的错,事情弄成这个样子,总得要人负责吧?”
事情还没有开始,这边就乱成了一锅粥。
和两位鬼差跑路的时候吵个不休一样,这边也在扯烂账,互相推诿着责任,然后化为了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