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淮南王刘安准备在造反前,刺杀卫青,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如今卫青是大将军,更是皇帝亲信,执掌京师兵马。
杀卫青,犹如断皇帝一臂!
但刺杀太子,就是刘陵的自作主张了,这是一个疯女人,临时想出的疯狂想法。
可仔细琢磨琢磨。
她能有这个想法,不也是某人的蝴蝶翅膀,无意间扇出来的?
……
冠军侯府,校场。
“咻!”
一支箭矢擦着箭靶,从空中划过,最后斜刺入地面。
见自己落靶,刘据也没沮丧,吐出口浊气,不等他抹一把额头虚汗,便听身旁一人道:
“呼吸要稳,再来!”
说话之人,着一身玄色劲装,年龄不过十九,但举手投足间已有名将风范,即使面对太子,说话间也尽显凌厉。
当然。
也可能是在教授箭术,难免就严苛几分。
他,正是此间府邸的主人,也是刘据来找的那位授箭大表哥,冠军侯——霍去病!
再次弯弓搭箭,调整呼吸。
“啪!”
这次终于命中箭垛,虽说堪堪上靶,但也算小有突破。
“不错,肩膀放平,再来一次!”
刘据身板还小,射箭的弓,是霍去病特地为他找的软弓,可再软,也过犹不及。
“咻!”
“啪!”
待又一次上靶后,霍去病叫停了刘据。
收了弓,冠军侯态度明显为之一变,少了严肃,多了些笑意,打趣道:“殿下天赋异禀,有神射之资啊。”
两人关系摆在这儿,私下里自然轻松随意。
“嘿嘿!”刘据一边放松着胳膊,一边恬不知耻道:“哪里哪里,还是表兄教得好。”
霍去病闻言,轻笑摇头。
自表弟册立为太子后,便爱上了武事,时常往自己这儿跑,多半是成了储君,变了性子。
这在霍去病看来,是顶好的事。
男儿就当有向武之风!
这边,刘据接过仆从递来的温水,牛饮一口,然后毫无形象的抹了把嘴。
“呼,舒坦!”
如此率性而为,正对霍去病胃口,他哈哈大笑一声,提起一把大弓,瞄准更远些的箭靶,一连三箭。
“嗖!嗖!嗖!”
箭箭中靶心。
边射,他还边讲解动作要领,把刘据看的直呼牛逼。
“这算什么。”被表弟捧着,霍去病也没做作,昂然笑道:“步射不足夸,你表兄我骑射可是一流!”
“改日教你骑马时,给你露一手!”
刘据自然连连应好。
以往来时,他就打听过,霍去病府上有马,但都是烈马,不适合刘据这种初学者骑乘。
就像那特地寻来的软弓一样,刘据要学骑术,还得等霍去病弄一匹特地训过的温顺些的马匹。
说到打听,刘据之前也旁敲侧击过另一件事。
除了练习弓马,此事,便是刘据经常往来冠军侯府的另一重大因素。
探寻的问题千奇百怪,好似不着边际,诸如:
“表兄现在一顿吃几碗饭?”
“能拉几石弓?”
“身体如何?有没有肌肉?来,我摸摸,嚯!身体倍儿结实啊!”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吧。
霍去病被问的一头雾水,刘据也没解释,只说自己纯好奇,瞎打听。
表面是敷衍过去了。
但背地里,刘据依旧留了心。
须知。
煌煌大汉,要论哪一位最可惜、最令人悲叹,无异于是英年早逝的冠军侯!
他犹如一颗明亮的流星,划过天际,留下独属他的印记,再然后,又给世间留下一句,天妒英才……
关于霍去病的骤然病逝,猜测很多。
有说染了恶疾,有说战场暗伤,也有说遭了匈奴人投毒,不一而足。
对此刘据也拿不准,只能多多注意,日后有了自己可动用的力量,也会广搜名医,以备不时……
眼下,还不用过分杞人忧天,至少在刘据的‘旁敲’下,如今霍去病啥毛病没有,壮的一批!
校场上。
一人弯弓,一人模仿。
在这期间,两人也说了些其他闲谈,比如刘据出宫,原本也去找过舅舅卫青。
可惜人家是个大忙人,整天泡在军营,神龙见首不见尾。
说着说着。
刘据又扯到了今天听到的一件事。
“淮南王谋反?”霍去病听罢,弯弓搭箭的动作微顿,偏头看来,“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