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舆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即才响起李蔡不温不火的问话:“他们去找郎中令了吗?”
“去了,但仅仅是去诉苦,念想还是放在家主这儿。”
“哼!”李蔡冷哼一声。
却没有多少冷意,反而有种称心的意味。
顿了顿,他又想另一件事,问道:“请郎中令来府中,他还是拒绝了?”
“是。”老仆答道。
自从李蔡上次跟李广吵过一次,当堂兄的就耍起了性子,仿佛真要老死不相往来。
“又臭又硬!”
李蔡暗骂一声,心头闷了闷,冷声道:“去他府上!”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好吧。
李家两兄弟还达不到这么高雅的意境,单纯是……伱低头、低头!不低是吧,行,我也不低!
就看谁先服软。
从今天李蔡主动登李广的府门来看,显然是李蔡先服软,确切来讲,是丞相被逼急了!
李府。
正厅内。
李广坐于主位,斜着眼看堂弟,阴阳怪气道:“嚯,这不是丞相吗,有何贵干呐?”
他这话,半是挖苦、半是得意。
李蔡却没时间跟自己堂兄掰扯,瞥向对面尴尬不已的李敢,“你先出去,我跟你父亲有话要谈。”
李敢本想说一句,叔父您担待着点,可一见叔父黑着一张脸,又生生憋回去,只抱拳一礼。
“是。”
等李敢走后,李广也收了得色,挑眉道:“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后辈的面说?”
不是有关盐铁的话,此事在丞相眼中,不是天方夜谭,也和空中楼阁差不离。
还犯不着让他低头,亲自登李广的门。
李蔡要说的,是立身之本!
“李姬派人来联络,你为何冷言冷语?”厅内,当堂弟的道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李姬?”
李广不在意的摆摆手,“老夫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呢?就她,一个出了五服的,我为何要以礼相待?”
他说的浑不在意,表情也浑不在意。
但看在李蔡眼中,却火冒三丈,拂袖起身,愤而斥道:“糊涂!”
“你以为陛下为何宠幸李姬?”
“你以为我为何从军中被推为丞相?你以为你为何在战场失利、陛下还留你在九卿高位?”
“李姬来联络我等,你以为陛下不知道!?”
一连四问,问的李广满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