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香梅瞬间噎住,脸上的自信一秒被击碎。
“我们信不信,其实不重要。”岑安锦放下搪瓷杯,“警察办案讲证据,现在的证据就是对我爸很不利。这案子性质太恶劣,影响巨大,除非找到真凶,否则我爸就回不来……你觉得,时间一久,大家会怎么想?”
冯香梅软弱但不是傻子,从今天的事情,已经能想到之后的情况。她终于不再固执己见,但整个人越发焦躁,不停地走来走去:“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只能做两件事。”岑安锦伸出两根手指。
“你说。”冯香梅在她对面坐下来,伸长脖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岑安锦微微走了下神。
冯香梅长得瘦小,一张娃娃脸,皮肤又白,三十几岁的人看起来比原身大不了几岁。
书中对冯香梅描写很少,但字里行间不难让人联想到“恶毒后妈”。
现在看她这模样,倒更像是个傻白甜。
唔……可能没那么甜。
“第一件,我们自己得立起来。”岑安锦很快收拢心神,说,“不是我们做的事,绝对不能认;被欺负了,必须反击。不然只会让别人觉得我们软弱好欺,以至于越来越过分。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要好好生活,不让爸爸担心。也是因为其他人无从了解案情,只能从我们的态度上窥探一二。我们忍让,他们会认为是心虚,也就越发会认定是爸爸干了坏事,明白吗?”
“我明白了。”冯香梅点头如捣蒜,“第二件呢?”
“第二件就是关于案子了。虽说有警方在调查,但我们也要尽可能帮忙,争取早日破案。”
“我们能帮什么忙?”冯香梅忍不住急急地问,说再多,她还是希望丈夫尽快回来。
岑安锦:“因为杀猪刀是利器,爸爸一直保存得很好,使用前后都会清点。那天他是从酒席上回来,走之前肯定会清点。”
“对对对。”冯香梅急忙点头,“你爸说了,那天杀完猪,他还清点过,肯定是后来被人偷了。”
“所以,现在基本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酒席上的熟人偷了刀,蓄意陷害。另一种是凶手当时就在受害者家里,趁着爸爸上厕所偷了刀,临时起意甩锅。”岑安锦分析道,“后一种范围更大,你先不用管。现在就好好想想,爸爸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一定要仔细,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冯香梅飞快点头:“好的,我马上想。”
就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小锦。”
岑安锦还没反应,冯香梅先站起身,快步过去打开门,堆起满脸笑:“芝兰来了。”
没听到回应,岑安锦一抬头,正好看见一个年轻姑娘略过冯香梅,只冲着自己笑:“小锦。”
她穿一身粗布衬衫,编两条麻花辫,长相清秀,二十出头的年纪。
正是书中女主岑芝兰,也是岑安锦的表姐。
冯香梅早已习惯被忽略,并不在意,转身打开黑漆漆的五斗柜,从里面拿出一包散装的瓜子和糖果。
这还是前几天岑大山去隔壁村办酒席带回来的,如今东西还在,人却……
冯香梅顿了顿,想起岑安锦刚才说的那些话,很快掩饰好情绪,将糖果放回去,只倒出一小半瓜子端到桌上,放在桌子中间:“芝兰,嗑点瓜子。”
“……我打听到,陆宝锋过几天要出门。”岑芝兰在和岑安锦说话,没理冯香梅,只伸手抓了把瓜子,边嗑边继续,“明天逢场,我们去供销社转转,肯定能碰上,你先看看人,免得说我骗你……”
冯香梅本来想避开,听到这话,犹豫一瞬,还是在旁边坐了下来。
岑安锦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只是她虽然漂亮,但身娇体弱,干不了什么活,在农村的婚姻市场并不受欢迎。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能定下来。
直到前几天,岑芝兰无意中提起陆宝锋,说他妈妈在供销社上班,爸爸是丝绵厂职工,家里条件好,不需要干什么活,而且本人就喜欢漂亮的。
岑安锦便动了心思,岑大山倒觉得应该慎重,父女俩还因此有点小矛盾。
不过很快岑大山出事,岑安锦又生病,这事便暂时耽搁下来了。
“那个陆宝锋本人怎么样?”岑大山不在,冯香梅身为岑安锦的长辈,不能不为她的婚事操心,“他是做什么的?”
岑芝兰微微偏头,继续跟岑安锦说话:“你知道那个姓张的电影明星吗?陆宝锋跟他长得很像……”
虽然不是正面回答